- 科学碰撞“性”(第六日译丛)
- (美)玛丽·罗琦 何静芝译
- 7050字
- 2020-06-26 06:23:06
让我开门见山地说,曾有许多女性,前往马斯特和约翰逊的实验室,与一只由机械驱动、从内部拍摄她们身体反应的阴茎摄像仪发生性爱关系。研究团队“摄录了成百次性反应循环”。观其措辞,它所说的仿佛不是性爱而是洗衣机的某项功能。阴茎摄像仪显示了包括阴道润滑液来源——它并不是腺体分泌液,而是一种从阴道毛细血管壁中渗出的血浆(血液中不含血细胞的液体部分)——等许多秘密,它平息了关于宫颈上吸效应的争论,并帮助我们发现了奇妙的阴道伸展现象。(我们将在下文详细介绍二者)。
在我看来,这一发明体现了科学所应有的一切良质:离经叛道,充满勇气,解决问题既有效又有创意,搜集事实、解开长期为人忽视之领域的谜题时的一往无前的投入。真要盛赞这两位科学家。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究竟是哪些女人仅靠塑料阴茎模型的单纯抽动,就达到了性高潮呢?约有70%的女性反应说,单纯性交——不施加任何阴蒂刺激——是无法令她们达到性高潮的。马斯特和约翰逊省略了前戏,省略了爱和性欲的意象,仅凭“人造性交”就让受试者达到了性高潮,着实令人讶然。
尤其如果你相信马斯特和约翰逊对于阴道高潮的看法,就更要讶然:他们认为阴道高潮是不存在的。研究团队对比了自慰阴蒂获得的高潮和通过性交获得的高潮,发现两者的生理学表征完全一致,且完全藉由阴蒂产生。但是我凭猜想觉得,既然人无法骑在人工造爱机上,它又其实不能像真人那样很贴合地临驾于人,那势必机器和人之间有着一段冷冰冰的距离(观察对象不是仰卧着,就是四肢着地采用后进入式)。究竟是什么将这些女人们带向性高潮的呢?“是阴茎对小阴唇的牵引”,马斯特和约翰逊说,阴茎在进入阴道时,牵扯了阴唇,从而也牵扯了阴蒂。
1984年,一对哥伦比亚的研究人员对这种说法产生了怀疑。他们是:贺利·阿尔扎特,内科医生兼卡尔达斯大学医学院性学教授,与同他联袂写作的玛丽亚·拉蒂·伦德诺,从事精神诊疗的心理学学士。团队将16名性工作者(每人支付16美元。或按当时哥伦比亚的市价支付报酬。)和32名志愿参与的女权主义者请到实验室,协助他们进行对阴道性感觉的研究。研究方式如下:
实验者洗净双手,将润滑后的食指或/和中指插入受试者的阴道,对阴道的前壁和后壁施加系统的摩擦。保持一定角度,由浅入深,由弱渐强地进行有节奏的压迫。
一旦阿尔扎特或伦德诺找到受试者的敏感点——其中,大多数女性的敏感点出现在前壁,有些则出现在后壁的下半部分——即对该点同时施加压迫和抚摸(手势与召唤别人“过来”时做的手势类似)。超过3/4的妓女经阿尔扎特这样“摩擦”后,都会产生阴道高潮。(伦德诺一次高潮都没有制造出来;受试者反应,这是因为她施压的力量不如阿尔扎特大。)而32名女权主义者中,只有4名达到了性高潮。至于其他28人,之所以未达到性高潮,也许是身处的情境在女权主义者看来是一种“任人摆布”的情境,所以觉得不舒服。(阿尔扎特坚持说,“只要试验者对受试者不发生情欲性质的动作”,所有接触就都“符合职业道德”。恐怕只有在被异化了的性学世界里,一个男人的手指放在“急促呼吸、……盆骨呈有节奏的抽搐、出现性的声学表征,并流着汗”的女人的体内,还可以算“不发生情欲性质的动作”吧。)又或许她们只是不习惯与陌生人发生性接触罢了。
阿尔扎特制造的阴道高潮无法用阴茎摄像仪复制。而男性性器官在“采用前进入式”时,与阴道平行运动,不成角度(有别于阿尔扎特制造高潮所用的手势)。为证明受试者的性高潮并非由手指运动时产生的阴唇牵引所引起,阿尔扎特和伦德诺设计了一种分离式的“模拟性交”法。这一次,没有一个观察对象达到性高潮。
6名经刺激性敏感区后极易到达性高潮的女性接受了有偿检查。检查人员用食指和中指在其阴道靠外1/3段处有节奏地施加刺激,模仿性交中阴茎的动作,并延续足以诱发性高潮的一段时间。虽然小阴唇在这种做法下明显受到了牵扯,所有6名受试者都只呈现了低度到中度不等的性兴奋。
阿尔扎特说,单纯的阴茎摩擦——无前戏和性交过程中的亲昵、逗引,“对引发女性性高潮没有明显的效果”。
那么马斯特和约翰逊的受试者为什么仅凭这种摩擦就达到了性高潮?难道是与器械做爱的念头让她们觉得兴奋吗?或者,器械性爱是否有什么关键特性是我所没有察觉到的?威廉·马斯特已经死了,而弗吉尼亚·约翰逊——我通过令郎与其取得了联系——任我好话说尽,仍拒绝接受采访。(她已经81岁了,身体也不好。)不过也许我至少能实地看看人工造爱机吧?
马斯特和约翰逊对他们的人工造爱机守口如瓶。我所知道的最有信息量的文字资料,不过是《人类性反应》一书中的以下这节:
人工造爱器械由放射物理学家研制。阴茎由塑料制成,加工工艺与加工平板玻璃时所用工艺类似,试验时使用冷光照明,确保观察和摄录都不会变形、走样。器械可以根据人体不同的尺寸、重量和阴道的具体发育状况进行调整。阴茎摩擦的启停及频率和深度完全由使用者自行控制。随着阴道壁张力的上升,使用者可自行增加摩擦的速度和深度,以满足其主观需求。
除此之外,两人就该器械提供的唯一讯息是说它也可用于检验隔离型避孕用品,这挺合乎道理,但为什么“也用于制作人造阴道”,就有些令人想不明白了。关于这后一种用途,有一个小小的说明,参考两位专门研究阴道畸形的专家罗伯特·弗兰克和S·H·盖斯特所写的两篇论文,成文时间大约在1930年左右。据说,大约每5000个女人中就有1名石女(先天性无阴道)。有些妇科专家——弗兰克和盖斯特即是其中的佼佼者——毕生的梦想就是让她们拥有阴道。在弗兰克和盖斯特以前,普遍做法是取女性自体的乙状结肠的一段,施行阴道成形术。
弗兰克和盖斯特却认为,直接扩张女性生来就有的阴道壁,才是更好、更安全的办法。这个办法要求女性每天将1只派莱克斯耐高温玻璃管推入阴道数次。当形成“约2.5英寸长的小口径通道后”,逐渐换用更粗的玻璃管,在睡觉时留置,以便拉伸新形成的“阴道”。马斯特和约翰逊因此想到,使用人工造爱机或能加快这个过程的速度。
弗兰克和盖斯特的论文虽然有趣,却不能改变我对人工造爱机的恶劣印象——我仍觉得它缺乏艺术性,且不能引人性起,并仍抱定决心,必须亲眼见见它。A&E电视台1996年关于马斯特和约翰逊的传记片里曾提到这个仪器,可制片人告诉我,他们也没亲眼见过仪器,而且也不曾接触任何体验过该仪器的受试者——观看阴茎摄像仪拍摄的受试者体内的影像的机会自然也是没有的。
我给弗吉尼亚·约翰逊的儿子去信,说我只想看看人工造爱机,即便只看看它运作时的影像资料也好。弗吉尼亚·约翰逊女士甚至不用露面。
没有回信。我就又打了电话。斯考特接电话时虽然说的是“你好”,但听起来更像是“再见”。他说所有的档案——包括与人工造爱器有关的一切——都为保护受试者隐私起见而“很可能被销毁了”。那么机器呢?机器肯定没有销毁吧?
他对此不肯多说什么,只说:“我们对参与您的写作没有兴趣,听明白了吗?”(后来我从研究性学的罗伊·列文那里得知,马斯特死前曾告诉列文的一个研究搭档,说人工造爱机已经被拆掉了。)
所以你们就理解我为什么要花20美元去参加以下这个活动了吧?
性机器:
读书会,影像展,体验派对!
原来,性机器并非马斯特和约翰逊的专有。它居然已经自成一种亚文化体系,热衷者遍布全国,纷纷通过邮件订阅讯息,并在互联网上交换心得。自从2006年《性机器:影像和访谈》一书问世以来,这群人更是连放在咖啡桌上供客人阅读的大图册也有了。巧合的是,我这边刚与斯考特·约翰逊发生了令人挫败的谈话,还没过几天,一个相识的新闻编辑就转发给我一封新闻邮件,正是《性机器》一书的活动。
于是乎,我终于有幸现场直观机械阴茎能否运作、又是如何运作的了。
性文化中心无意吸引任何过路者的好奇。大楼的外墙及入口通道都毫无张挂。这是个丝毫不做表面宣传的非营利组织。好不容易才在门边一扇窗上看到了“298号”,和一个按钮下标有“CSC”的对讲机。你按下门铃,一个声音问,“您好,有什么事?”迫使你不得不说明自己是“来参加性机器活动的”。还好活动地点在旧金山——街区上,不到两分钟前刚有一个穿棉衬衫的男人从自家窗外的消防梯爬下来,小跑着就走了,气氛很随和——就算这么说,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准时到达的人都被堵在门厅里,因为机械师还没准备好。很快,队伍一路从楼道排了下去。我们是些面貌平庸的人。从表情上看,挪到大卖场或星巴克里排着也都很合适。一个拄拐的矮个男人,留着铅笔一样细的唇须,携一面目保守、穿米黄海军蓝双色雨衣的女人一起来了。我跟一个男性聊了几句,发现他是物理学家;又跟一个女记者攀谈了几句。放眼望去,有许多夫妇模样的人;单独前来的男性,除了都很好奇外,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队伍里有一些同性恋,虽然活动以及机器本身都更侧重于异性恋人群。
CSC的创始人、性文化学者卡罗尔·奎恩劲头十足、光芒四射地走上前来招呼已经鱼贯而入、四下落座的众人(女士们、先生们,还有其他的人们,你们好!)。她请出了《性机器》的作者,摄影师蒂莫西·阿奇巴德。阿奇巴德身穿油漆工的橘色长裤和红色格子衬衫,一手持科罗纳啤酒,另一只手不时举起来摸自己的光头,脸上始终保持一种松弛的微笑表情。你一看,就明白为什么机器制作者们一经劝说就纷纷同意给他做模特了。阿奇巴德是个受人尊敬的艺术摄影师。阿奇巴德的摄影集是正统艺术摄影集。书中没有一张人在使用性机器的照片,都是制作、设计机器的人在家中、车库里与自己做的机器的合影,就像四健会会员跟他们的牲畜一样。给我转发新闻邮件的那个朋友还给了我一本《性机器》的赠阅本,这书本来一直傲然跟其他美术图册一起混居在我的起居室里,直到我先生的父母来访时才被收起来。
阿奇巴德说,多数机器的背后都有这样一个典型的故事:一个已婚“且热爱手工制作”的男人,偶见别人的性机器后陷入痴迷,决定自己也做一台。“做完还把机器给了太太,太太的反映却不佳,只说了句:‘这是什么?!’男人就只好把机器在ebay上卖掉了。”当晚活动中只有一台机器是专门为广泛销售而大批制造的。
阿奇巴德身后,有人将一台手工制作的机器通上了电。机器的马达罩只有午餐盒大小,高出机器一端,像一只幻灯片放映机。一只装在棍子上的油灰色阴茎,安静地来回抽动着。情色方面的挑逗性十分有限。使用它大概就像与热狗棒约会一样。而这就是大部分性机器的基本配置,我猜马斯特和约翰逊的机器应该也都是如此:电动马达连接活塞连接阴茎。或按阿奇巴德的说法,是“一种品相难以被商店接受的东西,上面粘连一只人体的附属器官”。更复杂的机型还设有控制箱,以便使用者改变抽动的速度和深度,马斯特和约翰逊的机器上应该就有。部分阴茎可以调节到振动模式,不过大多数则只是进、出、进、出。
阿奇巴德结束讲话,留出时间提问。一个戴金边眼镜、穿绿T恤的女人举起手问道:“我们看到大部分机器的结构都是人造阴茎在一个洞里进进出出,而绝大部分女性并不因此就达到性高潮,这里有没有考虑到阴蒂而设计的机器?”
阿奇巴德坦言说,这些机器的确只反映了男性对女性如何感到欢愉的一种固有理解。就他所知,所有机器里只有一台照顾到了阴蒂——而它不在现场。另一个女人举手询问:那么机器还有什么作用?“是跟机器做爱的意象令人兴奋,还是机器的抽动更稳定”?阿奇巴德看着在场的机器制作者,没人答得上来。
威廉姆·哈维却能答上来。1988年,互联网催生的性机器狂潮还远没有发端的时候,这个人就为“无性伴女性解决性问题的理疗仪”申请到了专利。与活动现场的机械师们不同,哈维很明白自己设计的目的:“振荡器和性辅助物……不能真正满足无性伴女性的需求。她们不仅需要性高潮,也需要切实的与伴侣性交的感受。”
哈维设计的“伴侣”是一个烤箱大小、朴实无华的铁盒子,盒中有马达,前端突出一个“持久勃起且具韧性的人造阴茎”,也称“阴茎组件”。整个盒子装在一条轨道上,可来回滑动,每一次抽动都伴随一次“由凸轮运动造成的快速的推动”。哈维在某种程度上一定也感到了拿它替代真实伴侣的不足——比如温度的缺失,人格的缺失,胳膊、腿的缺失,以及灵魂的缺失。这些不足哈维虽无法弥补,但他能提供“男性阴毛的触感和视觉效果”。在阴茎组件的根部,有一大圈蜷曲的黑色“毛发状物质”,帮助无性伴女性不仅得到性高潮,也能切实感受与环状刷鞋器性交的真实触感。
我想问问哈维先生,有多少无性伴女性购买了该商品,又有多少得到了性满足。然而哈维已不住在专利说明上所注册的那个小镇。我上网查了一下,找到许多叫威廉·哈维的人,还查到其中一个的邮件地址。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我给他发了邮件,问他是否就是那个拥有4722327号专利、发明了“为无性伴女性解决性问题的理疗仪”的威廉·哈维。翌日上午我收到了回复:“我不是你要找的威廉·哈维。不过你的研究好像挺有意思。”
阿奇巴德又回答了一个问题以后,宣布与会者可与机械师们自由交流。发明了构造复杂精巧且能安装在座椅上的噩梦般的器械“激情之斧”的艾伦·斯坦,对我们感兴趣的问题作了解释。斯坦体格强壮、外形迷人,曾任海洋污染工程师,现在专拍女模与机械之间性爱录像的公司担任“首席视效师”。斯坦说,有些喜看异性情色录像的男性,不愿见到与女性性交的裸体男性的样子。他说,机器的作用“是为了照顾对同性过敏的男性”。另外,斯坦还说,有些夫妻购买性机器,是因为想要3P,又不敢将陌生人请入二人世界。(基于类似的恐惧,少数不敢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男性也需借助机器。)斯坦将手放在“激情之斧”的椅面上说:“它是一个安全且不会夺去自己伴侣的第三者。”“激情之斧”身高8英尺,运作时发出一种洗衣机放置不平时的噪声。
“这可说不好,艾伦。”
我问他是否知道任何单靠机械的反复抽动就能达到高潮的女性,斯坦说他与客户并不保持联系,所以不知道。“你去问她。”斯坦说。那个刚才戴金边眼镜的女人正准备坐到“激情之斧”上试试。她已经换下绿色T恤,正穿一件黑缎曳地长袍。金边眼镜也摘掉了。后来我发现,这个女人不仅与CSC协会相熟,且在旧金山的性爱界有一定影响力。也许她是CSC专门请来完成所谓“体验派对”这一活动环节的。又或许她只是自己想试试。我没有问她。艾伦教会她如何操控机器后,就退到一边玩“黑莓”手机了。
很少人注意到,有一个女人在机器前停下,正准备骑上去(或被骑)。参加活动的人手持盛有红酒的塑料杯,四下站着闲聊,并以看画廊开幕展上的艺术品一样的眼光,看着那些机器。
“激情之斧”边上好不容易才聚集了一小群人。穿长袍的女人说她今年68岁了。我目测她不过50岁左右。机器装在一张19世纪风格的妇科诊疗椅上,她爬了上去。过去的诊疗椅没有脚蹬,代之以长长的软椅面,用来歇腿。她靠着躺下来,将控制器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一个文静的乡下模样的女人,她的头发是自然的淡金色,脚上穿着高跟系带凉鞋。“给我个惊喜。”她被这样命令道。
艾伦递给穿长袍的女人一只形似麦克风的东西。“每售出一件机器,我都会免费赠送这个。”他对旁观的人说。想想看,一名老年妇女,已年届需要社保过活的岁数,被一只振动的人造阴茎深入研究的同时,还要面对麦克风引吭高歌。我开始觉得眼前的情景有可能将超出我的下限。女人将麦克风放在了两腿之间。哦,原来是个振动器——一只日立牌“魔术棒”。
负责操纵“激情之斧”的那位看起来更有意思。她脸上带有一种我们在整容手术后看医生揭绷带时的表情,似乎担心自己会造成伤害。穿长袍的女人表示自己觉得“激情之斧”上伸出来的那个部件的运动会令她分神,让金发女子将抽动速度调慢,以便她认真体会魔术棒。未几,长袍女子到达了高潮。这一幕竟和看一个陌生人打喷嚏一样,既没什么色情,也不怎么令人尴尬。
回到刚才的讨论,我们所目睹的机器性爱——至少如果没有日立电器的帮助的话——没有一例能带给女性哪怕是一个完整的性反应。不过却有一个女人声称自己可以与机器产生完整的性反应。她也出现在了阿奇巴德的图册上,裸身、蜷膝,倒在一只有花卉图案的长沙发里,脚边的地毯上放着一台没有名字的机器。“我喜欢它,因为它由我作主,”书中这样援引她的话道:“男人总是为了自己,而机器只为了我一个人。”马斯特和约翰逊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他们所写的一本书里,两人重点提到了“男性对抽动的主动权是妨碍女性有效到达高潮的元凶”。换句话说,阴茎如果在速度、角度、深度和外形方面也听女人的话,那么它对女方的欢愉也就会大有帮助了。
阿尔弗莱德·金赛的8000名女性样本中,20%的女性称自己自慰时“偶尔做一些体内抽动的动作”——而且通常只是对阴蒂刺激的辅助。金赛认为,许多女性插入自己,只因为丈夫们喜欢看,或只因为她们不知道有别的做法。然而更有可能的却是,这些女人也许找到了她们的G点(又称“女性前列腺”、“前壁兴奋点”,或随便什么你爱叫的名字)。她们做体内抽动时,也绝不是前进入式体位的阴茎那样单纯的直进直出。如果阴道内的刺激对女性高潮一点贡献都没有,兔形震荡器(拥有刺激阴蒂和阴道的两种装置)又怎么可能创造那样的销量奇迹呢?
那以后过了一段时间,我无意中在女权主义者、纽约大学医学院精神病学教授莱昂诺勒·蒂芙的论文里,看到对马斯特和约翰逊的人工造爱机之谜的解释。蒂芙指出,马斯特和约翰逊曾在《人类性反应》的后记透露,被选为两人受试者的女性,都被要求具有“良好的阴道高潮史”。也就是说,她们远非随机挑选、代表美国妇女平均水平的女性,而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易达到性高潮的特殊群体。
玛莉·波拿巴,那个戴大帽子的小个子男人的侄曾孙女,声称自己找到了一个简单的答案,可以解释为什么有些女性容易在性交时到达性高潮,而另一些则不行。这个答案,她仅用一条软尺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