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不死心的道:“咳……我是想问,你这人参为何如此便宜啊?城里的药铺一根人参最低也要一两五钱银子呢。”大有质疑质疑意思。
那商贩闻言,抬头看了胤祚一眼,也不着恼,笑嘻嘻道:“公子倒是个识货的,不瞒公子说,在下的人参是朝鲜皇宫里偷来的,没有本钱,自然想买多贱就多贱了。”
胤祚闻言吃了一惊,仔细打量了那商贩,又不像是有这种本事的人。
那商贩说完,把包袱一收,左右小心的看了看,神神秘秘道:“我看公子颇有见识,有个物件想让公子上眼。”说着从怀中拿出拿出一只红色的小碗,造型简单古朴,又不失大气稳重,而且表面有一层光泽,乃是一件漆器。
“这也是从朝鲜宫里带出来的,是位贵人用过的。”那商贩紧张的说道,看起来这件漆器也是非同小可。
“哦?哪位贵人?”胤祚这时也来了兴趣,暗想莫非这回真要碰到好东西了?
那商贩又是环顾了一下左右,见没有人关注他们,才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王妃张氏!”
胤祚顿时吃了一惊,这人在朝鲜历史上可是十分出名,死后也极具争议。当然,最令胤祚印象深刻的,就是史书记载她貌美绝伦了。
此时也正值张氏风华正茂的年纪,去年才刚刚登上王妃的宝座,这碗说是她用的倒也不无可能。
“嘿嘿,这真是王妃喝汤用的碗,每次她喝汤,嘴唇总是放在这里,久而久之就有了唇印,对就在这里,凑过去还能闻到一阵清香呢。”那商贩绘声绘色的道。
胤祚看着那商贩,冷笑着问道:“阁下知道的这么多,莫非是李朝宫里的人?”
那商贩闻言,点了点头,得意非凡。
“哦,那我敢问,王妃进膳的时候是先喝汤再吃饭呢?还是先吃饭再喝汤?”胤祚诘问道。
那商贩脸色骤变,强撑着蒙道:“自然是先喝汤……”
胤祚顿时怒道:“放屁!老子的二舅子就是李朝御膳房的!向来都是先上饭!你小子胆子不小,骗到我头上了!”
那商贩顿时吓了一跳,手中一丢就把碗向胤祚砸来,转身便跑,而胤祚好歹是身上有武功的,伸手一抓,便把那商贩抓到了身前;同时另一只手轻轻一挥,那碗就滚落一旁。
“交代吧!姓名,籍贯,为什么骗人,那些山参都是哪来的?”胤祚冷声道。
“唉……”那人见挣扎不走,认命的叹口气,道:“小的名叫周正,乃是浙江人士……”
“啪……”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胤祚一巴掌,顿时打了个七荤八素。
“别乱放屁!一口福建话,当老子听不出来?再有半句虚言,就不止一个巴掌了!”胤祚恶狠狠地威胁道。
那人倒也被一巴掌打怕了,捂着脸忙道:“是是是,小人该死,小人名叫吴泽,乃是福建泉州人士,早年间做生意去了朝鲜,这些山参真的是货真价实的人参,只不过是长白山下百姓种出来的,比野山参长得快多了,而且品相还好,虽然药效比野山参差,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所以我就买一两银子一根,贫苦的百姓买不起,有眼力的富裕人家看不上,就卖给那些稍有些闲钱的人,也不算太伤天害理,还能赚些银子勉强为生……”
“放屁!”胤祚又骂了一句,不过没有动手打人,而是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商人经营应以诚信为本,你当坑骗了人家辛苦钱就不伤天害理吗?”
吴泽顿时连声称是,那认错的样子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胤祚想了想又问道:“为什么不去做些正当营生?又为什么回国了啊?”
吴泽顿时脸上浮现悲戚神色道:“小的干这一行也是头一遭啊……小的之前是在朝鲜和日本之间做些海贸生意的,规模大时也有十几艘商船,然造化弄人,小的的船队三个月前出海遇到了风暴,十几艘商船就剩了两艘,丢了货物,背上了十多万两银子的债务,这才不得已,在朝鲜整日被人追讨,这才逃回来了。”
胤祚听了,对这吴泽也高看了一分,本以为他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奸商,没想到也曾拥有过商队,经手过十多万两银子的生日。
“呵呵……商队心血,化为乌有,身负巨债,流亡他乡,阁下不但没有意志消沉,反而如此招摇撞骗?我不信,你不会又蒙我呢吧?”胤祚说着,晃了晃拳头。
那吴泽顿时急了,嘴上两撇小胡子也气得发抖,喊道:“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招摇撞骗怎么了?难道生意失败了就一定要沉迷酒色,醉生梦死啊?就算我想沉迷,我的债主也不答应啊!要不是怕被债主找到,我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敛财!”
胤祚本就是激一激吴泽,想看看他的真心话,没想到这吴泽倒真是生性豁达,还想要东山再起,光是这份摔了大跟头,知道爬起来的劲头,就很难能可贵了,而且人又有点小聪明,还曾经有过管理经验。
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可用之才,正好胤祚的百事行正缺许多行首的,赶得倒也巧。
胤祚看着这吴泽,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流露了招揽之意,并说了一下百事行的情况,吴泽听了喜不自胜,点头答应了。
胤祚给吴泽提供的是棉纺业行首的职位,也就是管理百事行下棉纺有关的事宜,相当于一个业务部门的总经理,当然按照清朝人的习惯,还是叫掌柜的或是行首。
吴泽好歹也有过管理大船队的经验,这点事情对他来讲应该算是轻而易举了,而且胤祚开出的工钱是每月十两银子,而且还有一定比例的分红,这份工钱可以说在整个大清都是极高的了。
跟吴泽交代好各项事务之后,胤祚又回到府邸,叫来了巴海,让他派人调查一下吴泽,看看他所言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