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去了

在老妻的身旁，你道了句，“头昏”，

便无力地躺在她的膝上。

春日无风的夜晚，花儿还没有开放，静的大街在无人知晓中睡眠，时间载着生命，已进入了弥留的状态。

当早晨的阳光惨白地照耀在你的工作台上，你的椅子默默地守候，翠绿的文竹伸向你，办公室每一个人都感到，由你带来的空气中有几分凝重。

你的眼睛永不愿意睁开，

你永不再理会你老妻和女儿的哀哭，

你的精神和肉体在分野的线上微弱地战斗着，死亡在窗外强有力地召唤。

你去了，来不及向妻儿告别，那是你唯一要做的，来不及向金钱、地位告别，你应该有的。

在许多被人瞧不起的闲散日子中失去了，像风一样远，你不需要在首长忏悔和安慰的悼词中，好友的垂怜下痛苦地告别。

1985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