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品

丹砂

味甘,微寒。甘言味,寒言性,何以不言色与气?盖入口则知其味,入腹则知其性,若色与气则在下文主治之中可推而知之也。主身体五脏百病。百病者,凡病皆可用,无所禁忌,非谓能治天下之病也。凡和平之药皆如此。养精神,凡精气所结之物,皆足以养精神。人与天地同,此精气以类相益也。安魂魄,亦入心,重镇怯。益气。气降则藏,藏则益。明目,凡石药皆能明目,石者金气所凝,目之能鉴物,亦金气所成也。又五脏之精皆上注于目,目大小 属心,丹砂益目中心脏之精。杀精魅邪恶鬼。大赤为天地纯阳之色,故足以辟阴邪。久服,通神明,不老。能化为汞。石属金,汞亦金之精也。凡上品之药,皆得天地五行之精以成其质。人身不外阴阳五行,采其精气以补真元,则神灵通而形质固矣。但物性皆偏,太过不及翻足为害,苟非通乎造化之微者,未有试而不毙者也。

此因其色与质以知其效者。丹砂正赤,为纯阳之色。心属火,色赤,故能入心,而统治心经之证。其质重,故又有镇坠气血之能也。凡药之用,或取其气,或取其味,或取其色,或取其形,或取其质,或取其性情,或取其所生之时,或取其所成之地,各以其所偏胜而即资之疗疾,故能补偏救弊,调和脏腑。深求其理,可自得之。

云母

味甘平。主身皮死肌,云母色白属金,故为肺经之药。又肺主皮毛,云母薄叠如皮,亦与肺合也。中风寒热,如在车船上,肺气震荡,此能镇之。除邪气,安五脏,亦清镇之功。益子精,肺为肾源。明目。目白属肺,此能益目中肺脏之精。久服轻身延年。肺旺则气旺,故有此效。

云母虽有五色,而白其正色也。白属金,金生水,故云母之上常生气云。云者,地气上升,

石钟乳

味甘温。主咳逆上气,钟乳石体属金,又其象下垂而中空,故能入肺降逆。明目,能益目中肺脏之精。益精,能引肺气入肾。安五脏,通百节,利九窍,降气则脏安,中虚则窍通。下乳汁。钟乳即石汁如乳者所溜而成,与乳为类,故能下乳汁也。

此以形为治。石为土中之精,钟乳石液所凝,乃金之液也,故其功专于补肺。以其下垂,故能下气。以其中空,故能通窍。又肺朝百脉,肺气利则无所不利矣。自唐以前,多以钟乳为服食之药,以其能直达肾经,骤长阳气,合诸补肾之品,用以房中之术最妙。但此乃深岩幽谷之中,水溜凝结而成,所谓金中之水,其体至阴,而石药多悍,性反属阳,故能补人身阴中之火。阴火一发,莫可制伏,故久服毒发,至不可救。惟升炼得宜,因证施治,以交肺肾子母之脏,实有殊能也。

矾石

味酸寒。矾石味涩而云酸者,盖五味中无涩,涩即酸之变味,涩味收敛亦与酸同,如五色中之紫,即红之变色也。主寒热,寒热为肝经之疾,酸能收敛肝气。泄痢白沃,亦收涩之功。阴蚀恶疮,味烈性寒,故能杀湿热之虫,除湿热之毒。目痛,制火清金。坚骨齿。敛气固精。炼饵服之,轻身不老增年。

此以味为治,矾石之味最烈,而独成一味,故其功皆在于味。

朴硝

味苦寒。朴硝味咸而云苦者,或古时所产之地与今不同,故味异耶,抑或以咸极而生苦耶。主百病,除寒热邪气,邪气凝结则生寒热,硝味咸苦能软坚,而解散之。逐六腑积聚结固留癖,硝质重性轻而能透发郁结,置金石器中尚能渗出,故遇积聚等邪,无不消解也。

能化七十二种石。此软坚之甚者。炼饵服之,轻身神仙。消尽人身之滓秽,以存其精华,故有此效。

硝者,消也。朴硝乃至阴之精,而乘阳以出,其本水也,其标火也。遇湿则化为水,遇火则升为火,体最清而用最变,故丹家重之。石属金,硝遇火则亦变火。盖无火之性,而得火之精气者也。火铄金,故能化石。

滑石

味甘寒。主身热,寒能除热。泄囗,滑石,能滑利大小肠,厘清水谷。谷水分,则泄愈矣。女子乳难,乳亦水类,滑石利水且能润窍,故有通乳之功。癃闭,利小便,滑利小肠。荡胃中积聚寒热,滑利大肠,凡积聚寒热由蓄饮垢腻成者,皆能除之。益精气。邪去则津液自生。久服轻身,耐饥长年。通利之药,皆益胃气。胃气利,则其效如此。

此以质为治,凡石性多燥,而滑石体最滑润,得石中阴和之性以成,故通利肠胃,去积除水,解热降气。石药中之最和平者也。

禹余粮

味甘寒。主咳逆,补中降气,不使上逆。寒热,除脾胃气虚,及有湿滞之寒热。烦满,补脾之功。下赤白,质燥性寒,故能除湿热之疾。血闭症瘕,消湿热所滞之瘀积。大热。热在阳明者必甚,此能除之。炼饵服之,不饥,其质类谷粉而补脾土,所以谓之粮而能充饥也。轻身延年。补养后天之效。

禹余粮,色黄、质腻、味甘,乃得土气之精以生者也。故补益脾胃,除热燥湿之功为多。

凡一病各有所因,治病者必审其因而治之,所谓求其本也。如同一寒热也,有外感之寒热,有内伤之寒热,有杂病之寒热,若禹余粮之所治,乃脾胃湿滞之寒热也。后人见本草有治寒热之语,遂以治凡病之寒热,则非惟不效,而且有害。自宋以来,往往蹈此病,皆本草不讲之故耳。

紫石英

味甘温。主心腹咳逆,甘能和中,重能降气。邪气,散风寒。补不足,补心血之不足。

女子风寒在子宫,绝孕十年无子。子宫属冲脉、血海,风寒入于其中,他药所不能及,紫石英色紫入血分,体重能下达,故能入于冲脉之底,风寒妨孕,温能散寒驱风也。久服温中,轻身延年。补血纳气之功。

此以色为治,色紫则入心,心主血,故能补血。其降气而能入下焦,则质重之效也。

五石脂

青石、赤石、黄石、白石、黑石脂等,味甘平。主黄胆,泄痢肠囗,脓血阴蚀,皆湿气在太阴、阳明之病也。下血赤白,收涩之功。邪气,正气敛则邪气除。痈肿,疽痔,恶疮,头疡,疥瘙。此皆湿郁所生之毒。能除湿则诸病亦退。久服,补髓益气,肥健不饥,轻身延年。敛精气而燥脾土,故有此效。五石脂各随五色补五脏。性治略同,而所补之脏各异。

石脂得金土杂气以成,故湿土之质,而有燥金之用。脾恶湿,燥能补之。然其质属土,不至过燥,又得秋金敛藏之性,乃治湿之圣药也。

扁青

味甘平。主目痛,明目,养肝之功。折跌痈肿,金疮不瘳。收涩敛肌之功。破积聚,消肝邪也。解毒瓦斯,利精神。久服,轻身不老。精气所结之物,故能除毒,益精,增年也。

《内经》云:五脏六腑之精,皆上注于目。故目虽属肝之窍,而白乃肺之精也。五行之中,火能舒光照物,而不能鉴物,惟金之明,乃能鉴物。石体属金,故石药皆能明目。而扁青生于山之有金处,盖金气精华之所结也,又色青属肝,于目疾尤宜。凡草木中,得秋金之气者亦然。凡物精华所结者,皆得天地清粹之气以成,而秽浊不正之气不得干之,故皆有解毒之功。其非精华所结,而亦能解毒者,则必物性之相制,或以毒攻毒也。

菖蒲

味辛温。主风寒,辛能散风,温能驱寒。湿痹,芳燥能除湿。咳逆上气。开窍下逆。

开心孔,香入心。补五脏,气通和,则补益。通九窍,明耳目,出音声。芳香清烈、故走达诸窍而和通之,耳目喉咙皆窍也。久服轻身,气不阻滞则身体通利。不忘,不迷惑,延年。

气通则津液得布,故不但能开窍顺气,且能益精养神也。

菖蒲能于水石中横行四达,辛烈芳香,则其气之盛可知,故入于人身,亦能不为湿滞痰涎所阻。凡物之生于天地间,气性何如,则入于人身,其奏效亦如之。盖人者得天地之和气以生,其气血之性,肖乎天地,故以物性之偏者投之,而亦无不应也。余可类推。

菊花

味苦平。主风,头眩肿痛,目欲脱,泪出,芳香上达,又得秋金之气,故能平肝风而益金水。皮肤死肌,清肺疏风。恶风湿痹。驱风散湿。久服,利血气,轻身、耐老延年。菊花晚开晚落,花中之最寿者也,故其益人如此。

凡芳香之物,皆能治头目肌表之疾。但香则无不辛燥者,惟菊得天地秋金清肃之气,而不甚燥烈,故于头目风火之疾,尤宜焉。

味甘,微寒。主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有形无形,无一之不补也。除邪气,正气充则邪气自除。明目,五脏六腑之精皆上注于目,此所云明乃补其精之效,非若他药,专有明目之功也。开心益智。人参气盛而不滞,补而兼通,故能入心孔而益神明也。久服,轻身延年。补气之功。

人参得天地精英纯粹之气以生,与人之气体相似,故于人身无所不补。非若他药有偏长而治病各有其能也。凡补气之药皆属阳,惟人参能补气,而体质属阴,故无刚燥之病,而又能入于阴分,最为可贵。然力大而峻,用之失宜,其害亦甚于他药也。今医家之用参救人者少,杀人者多。盖人之死于虚者,十之一二,死于病者,十之八九。人参长于补虚,而短于攻疾。

医家不论病之已去未去,于病久或体弱,或富贵之人,皆必用参。一则过为谨慎,一则借以塞责,而病家亦以用参为尽慈孝之道。不知病未去而用参,则非独元气不充,而病根遂固,诸药罔效,终无愈期。故曰杀人者多也。

或曰仲景伤寒方中病未去而用参者不少,如小柴胡、新加汤之类,何也?曰:此则以补为泻古人曲审病情至精至密,知病有分有合。合者邪正并居,当专于攻散;分者邪正相离,有虚有实。实处宜泻,虚处宜补。一方之中,兼用无碍,且能相济,则用人参以建中生津,托出邪气,更为有力。若邪气尚盛而未分,必从专治,无用参之法也。况用之亦皆入疏散药中,从无与熟地、萸肉等药同入感证方中者。明乎此,而后能不以生人者杀人矣。人参亦草根耳,与人殊体,何以能骤益人之精血。盖人参乃升提元气之药,元气下陷,不能与精血流贯,人参能提之使起,如火药藏于炮内不能升发,则以火发之。若炮中本无火药,虽以炮投火中不发也,此补之义也。

甘草

味甘平。主五脏六腑寒热邪气,甘能补中气,中气旺则脏腑之精皆能四布,而驱其不正之气也。坚筋骨,长肌肉,倍力,形不足者补之以味,甘草之甘为土之正味,而有最浓,故其功如此。金疮囗,脾主肌肉,补脾则能填满肌肉也。解毒。甘为味中之至正味,正则气性宜正,故能除毒。久服,轻身延年。补后天之功。

此以味为治也,味之甘,至甘草而极。甘属土,故其效皆在于脾。脾为后天之主,五脏六腑皆受气焉。脾气盛,则五脏皆循环受益也。

干地黄

味甘寒。主折跌绝筋,伤中,逐血痹,行血之功。填骨髓,血足能化精,而色黑归肾也。长肌肉。脾统血,血充则肌肉亦满矣。作汤,除寒热积聚,血充足则邪气散,血流动则凝滞消。除痹。血和利则经脉畅。生者尤良。血贵流行,不贵滋腻,故中古以前用熟地者甚少。久服,轻身不老。补血之功。

地黄色与质皆类血,故入人身则专于补血。血补则阴气得和,而无枯燥拘牵之疾矣。古方只有干地黄、生地黄,从无用熟地黄者。熟地黄乃唐以后制法,以之加入温补肾经中药颇为得宜。若于汤剂及养血、凉血等方甚属不合。盖地黄专取其性凉而滑利流通,熟则腻滞不凉全失其本性矣。又仲景《伤寒》一百十三方,惟复脉用地黄。盖伤寒之病,邪从外入,最忌滋滞。即使用补,必兼疏拓之性者,方可入剂。否则邪气向里,必有遗害。今人一见所现之证,稍涉虚象,便以六味汤为常用之品,杀人如麻,可胜长叹。

味苦温。主风寒湿痹,死肌,气浓而兼卒散,故能除邪而利筋脉肌肤也。痉,平肝风。

疸,去湿。止汗,固肌肤。除热,益脾阴。消食。健脾气。作煎饵久服,轻身延年,不饥。

脾胃充则体强健而不易饥也。

术者,土之精也。色黄,气香,味苦而带甘,性温,皆属于土,故能补益脾土。又其气甚烈,而芳香四达,故又能达于筋脉肌肤,而不专于建中宫也。

菟丝子

味辛平。主续绝伤,子中有丝不断,故能补续筋骨。补不足,益气力肥健。滑润有脂膏,自能生精益气而长肌肉也。汁去面 。亦滑泽之功。久服,明目,轻身延年。生精则目明而强且寿也。

子中之最有脂膏者,莫如菟丝。且炒熟则芳香又润而不滑,故能补益肝脾也。凡药性有专长,此在可解不可解之间,虽圣人亦必试验而后知之。如菟丝之去面囗,亦其一端也。以其辛散邪,则辛散之药甚多;以其滑泽耶,则滑泽之物亦甚多,何以他药皆不能去而独菟丝能之?盖物之生,各得天地一偏之气,故其性自有相制之理。但显于形质气味者,可以推测,而知其深藏于性中者,不可以常理求也。故古人有单方及秘方,往往以一二种药治一病而得奇中。及视其方,皆不若经方之必有经络奇偶配合之道,而效反神速者,皆得其药之专能也。

药中如此者极多,可以类推。

牛膝

味苦酸。此止言味而不言性,疑阙文也。后凡不言性者仿此。主寒湿痿痹,四肢拘挛,膝痛不可屈伸,皆舒筋行血之功。逐血气,破瘀血也。伤热火烂,清热也。堕胎。降血气也。久服,轻身耐老。血和之功。

此乃以其形而知其性也。凡物之根皆横生,而牛膝独直下,其长细而韧,酷似人筋,所以能舒筋通脉,下血降气,为诸下达药之先导也。筋属肝,肝藏血,凡能舒筋之药,俱能治血,故又为通利血脉之品。

柴胡

味苦平。主心腹,去肠胃中结气,轻扬之体,能疏肠胃之滞气。饮气积聚,疏肠胃之滞物。寒热邪气,驱经络之外邪。推陈致新。总上三者言之,邪去则正复也。久服,轻身,明目益精。诸邪不能容,则正气流通,故有此效。

柴胡肠胃之药也。观经中所言治效,皆主肠胃,以其气味轻清,能于顽土中疏理滞气,故其功如此。天下惟木能疏土,前人皆指为少阳之药,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张仲景小柴胡汤专治少阳,以此为主药何也?按伤寒传经次第,先太阳,次阳明,次少阳。然则少阳虽在太阳、阳明之间,而传经乃居阳明之后,过阳明而后入少阳,则少阳反在阳明之内也。盖以所居之位言,则少阳在太阳、阳明之间,以从入之道言,则少阳在太阳、阳明之内,故治少阳与太阳,绝不相干,而与阳明为近,如小柴胡汤之半夏、甘草,皆阳明之药也。惟其然,故气味须轻清疏达,而后邪能透土以出,知此则仲景用柴胡之义明,而柴胡为肠胃之药亦明矣。

麦门冬

味甘平。主心腹结气,解枯燥之结气。伤中伤饱,胃络脉绝,补续胃中之阴气。羸瘦短气。补胃则生肌,清火则益气。久服,轻身耐老,不饥。后天足则体健而能耐饥也。

麦冬甘平滋润,为纯补胃阴之药。后人以为肺药者,盖土能生金,肺气全恃胃阴以生。胃气

车前子

味甘寒。主气癃,止痛,利水道小便,专利下焦气分。除湿痹。湿必由膀胱出,下焦利则湿气除。久服,轻身耐老。气顺湿除,则肢体康强也。

凡多子之药皆属肾,故古方用入补肾药中。盖肾者,人之子宫也。车前多子,亦肾经之药。

然以其质滑而气薄,不能全补,则为肾府膀胱之药。膀胱乃肾气输泄之道路也。

木香

味辛。主邪气,辟毒疫温鬼,气极芳烈,能除邪秽不祥也。强志,香气通于心主淋露。心与小肠为表里,心气下交与小肠,则便得调矣。久服,不梦寐、魇寐。心气通则神魂定。

木香以气胜,故其功皆在乎气。《内经》云:心主臭。凡气烈之药皆入心。木香,香而不散,则气能下达,故又能通其气于小肠也。

薏苡仁

味甘微寒。主筋急拘挛,不可屈伸,风湿痹,专除阳明之湿热。下气。直达下焦。

久服,轻身益气。阳明气利则体强而气充也。其根下三虫。除阳明湿热所生之虫。

薏苡仁甘淡冲和,质类米谷,又体重力浓,故能补益胃气,舒筋除湿中虚,故又能通降湿热使下行。盖凡筋急痹痛等疾,皆痿证之类。《内经》治痿,独取阳明。薏苡为阳明之药,故能已诸疾也。

泽泻

味甘寒。主风寒湿痹,凡挟水气之疾,皆能除之。乳难,乳亦水,利故能通乳也。

消水,使水归于膀胱。养五脏,益气力,水气除则脏安而气生也。肥健。脾恶湿,脾气燥,则肌肉充而肥健也。久服,耳目聪明,不饥,延年轻身,面生光,皆涤水除湿之功。能行水上。水气尽,则身轻而入水不没矣。

泽泻乃通利脾胃之药,以其淡渗能利土中之水,水去则土燥而气充,脾恶湿故也。但气湿必自膀胱而出,泽泻能下达膀胱,故又为膀胱之药。

味苦温。主咳逆,气滞之咳。伤中,补不足,心主荣,荣气顺则中焦自足。除邪气,利九窍,辛香疏达,则能辟秽通窍也。益智慧,耳目聪明,不忘,强志,心气通则精足神全矣。倍力。心气盛则脾气亦强,而力生也。久服,轻身不老。气和之效。

远志气味苦辛,而芳香清烈,无微不达,故为心家气分之药。心火能生脾土,心气盛,则脾气亦和,故又能益中焦之气也。

龙胆

味苦涩。主骨间寒热,治肝邪犯肾之寒热。惊痫邪气,肝火犯心之邪。续绝伤,敛筋骨之气。定五脏,敛脏中之气。杀蛊毒。除热结之气。久服,益智不忘,收敛心中之神气。

轻身耐老。热邪去而正气归,故有此效。

药之味涩者绝少,龙胆之功皆在于涩,此以味为主也。涩者,酸辛之变味,兼金木之性者也,故能清敛肝家之邪火。人身惟肝火最横,能下挟肾中之游火,上引包络之相火,相持为害。肝火清,则诸火渐息,而百体清宁矣。

细辛

味辛温。主咳逆,散肺经之风。头痛脑动,散头风。百节拘挛,风湿痹痛,死肌。散筋骨肌肉之风。久服,明目,利九窍,散诸窍之风。轻身长年。风气除,则身健而寿矣。

此以气为治也,凡药香者,皆能疏散风邪。细辛气盛而味烈,其疏散之力更大。且风必挟寒以来,而又本热而标寒。细辛性温,又能驱逐寒气,其疏散上下之风邪,能无微不入,无处不到也。

石斛

石斛其说不一,出卢江六安者色青,长三二寸,如钗股,世谓之金钗石斛,折之有肉而实,咀之有腻涎粘齿,味甘淡,此为最佳。如市中长而黄色及枯槁无味者,皆木斛也。因近日无不误用,故附记于此。味甘平。主伤中,培脾土。除痹,治肉痹。下气,使中气不失守。补五脏虚劳,后天得养,则五脏皆补也。羸瘦,长肌肉。强阴。补脾阴。久服,浓肠胃,肠胃为中脏之府。轻身延年。补益后天之效。

凡五味各有所属,甘味属土,然土实无味也。故洪范论五行之味,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皆即其物言之。惟于土则曰稼穑作甘,不指土,而指土之所生者,可知土本无味也,无味即为淡,淡者五味之所从出,即土之正味也,故味之淡者,皆属土。石斛味甘而实淡,得土味之全,故其功专补脾胃,而又和平不偏也。

蓍实

味苦平。主益气,充肌肤,得天地之和气以生,故亦能益人之正气而强健也。明目,聪慧先知。蓍草神物,揲之能前知。盖得天地之灵气以生,故亦能益人之神明也。久服,不饥,不老轻身。气足神全,故有此效。

此因其物之所能以益人之能也。昔圣人幽赞于神明而生蓍,此草中之神物也。服之则补人之神,自能聪慧前知,食肉者鄙,不益信夫。

黄连

味苦寒。主热气,除热在气分者。目痛, 伤泪出,明目,除湿热在上之病。肠囗,腹痛下痢,除湿热在中之病。妇人阴中肿痛。除湿热在下之病。久服,令人不忘。苦入心能补心也。

苦味属火,其性皆热,此固常理。黄连至苦,而反至寒,则得火之味,与水之性者也,故能除水火相乱之病。水火相乱者,湿热是也。凡药能去湿者,必增热,能除热者,必不能去湿。惟黄连能以苦燥湿,以寒除热,一举两得,莫神于此。心属火,寒胜则火,黄连宜为泻心之药,而反能补心何也?盖苦为火之正味,乃以味补之也。若心家有邪火,则此亦能泻之,而真火反得宁,是泻之即所以补之也。苦之极者,其性反寒,即《内经》亢害承制之义。所谓火盛

味甘微温。主痈疽,久败疮,排脓止痛,除肌肉中之热毒。大风癞疾,去肌肉中之风毒。五痔,鼠囗,去肌肉中之湿毒。补虚,补脾胃之虚。小儿百病。小儿当补后天。后天者,肌肉之本也。

黄 甘淡而温,得土之正味、正性,故其功专补脾胃。味又微辛,故能驱脾胃中诸邪。

其皮最浓,故亦能补皮肉,为外科生肌长肉之圣药也。

肉苁蓉

陶隐居云:是马精落地所生,后有此种则蔓延者也。味甘,微温。主五劳七伤,补中,补诸精虚之证。除茎中寒、热痛,茎中者,精之道路也。精虚,则有此痛,补精则其病自已矣。养五脏,强阴益精气,多子,五脏各有精,精足则阴足,而肾者又藏精之所也,精足则多子矣。妇人症瘕。精充则邪气消,咸能软坚也。久服,轻身。精足之功。

此以形质为治也,苁蓉象人之阴,而滋润粘腻,故能治前阴诸疾,而补精气。如地黄色质象

防风

味甘温。主大风,头眩痛恶风,风邪风病无不治也。目盲无所见,风在上窍也。风行周身,风在偏体也。骨节疼痛,风在筋骨也。烦满,风在上焦也。久服,轻身。风气除则有此效。

凡药之质轻而气盛者,皆属风药,以风即天地之气也。但风之中人,各有经络,而药之受气于天地,亦各有专能,故所治各不同。于形质气味细察而详分之,必有一定之理也。防风治周身之风,乃风药之统领也。

续断

味苦微温。主伤寒,苦温能散寒。补不足,补伤损之不足。金疮痈伤,折跌,续筋骨,肌肉筋骨有伤,皆能治之。妇人乳难。通滞之功。久服,益气力。强筋骨也。

此以形为治。续断有肉有筋,如人筋在肉中之象,而色带紫黑,为肝肾之色,故能补续筋骨。又其性直下,故亦能降气以达下焦也。

决明子

味咸平。主青盲,目淫肤赤白膜,眼赤痛,泪出。凡目病内外等证,无所不治。久服,益精光,不但能治目邪,而且能补目之精也,其咸降清火功。轻身。火清则体健也。

决明生于秋,得金气之正。其色极黄,得金之色,其功专于明目,详上扁青条内。夫金之正色,白而非黄,但白为受色之地,乃无色之色耳。故凡物之属金者,往往借土之色以为色,即五金亦以黄金为贵。子肖其母也,草木至秋,感金气则黄落,故诸花实之中,凡色黄而耐久者,皆得金气为多者也。

丹参

味苦微寒。主心腹邪气,赤走心,故能逐心腹之邪。肠鸣幽幽如走水,心与脾不和则鸣。寒热积聚,破症除瘕,赤走血,凡血病凝结者无不治之。止烦满,心气不舒。益气。益心气。

此以色为治也,赤走心,心主血,故丹参能走心以治血分之病。又辛散而润泽,故能通利而涤邪也。

五味子

味酸温。主益气,气敛则益。咳逆上气,肺主气,肺气敛则咳逆除,而气亦降矣。

劳伤羸瘦,补不足,气敛藏,则病不侵而身强盛矣。强阴,气敛则归阴。益男子精。肾主收藏,而精者肾之所藏者也,故收敛之物无不益肾。五味形又似肾,故为补肾之要药。

此以味为治也,凡酸味皆敛,而五味酸之极,则敛之极,极则不止于敛,而且能藏矣。

藏者冬之令,属肾,故五味能补肾也。

蛇床子

味苦平。主妇人阴中肿痛,男子阴痿、湿痒,皆下体湿毒之病。除痹气,利关节,除湿痰在筋骨之证。癫痫,除湿痰在心之证。恶疮。亦湿毒所生。久服轻身。湿去则身轻。

蛇床生阴湿卑下之地,而芬芳燥烈,不受阴湿之气,故入于人身,亦能于下焦湿气所归之处

沙参

味苦,微寒。主血积,肺气上逆之血。惊气,心火犯肺。除寒热,肺家失调之寒热。

补中,肺主气,肺气和则气充而三焦实也。益肺气。色白体轻故入肺也。久服利人。肺气清和之效。

肺主气,故肺家之药气胜者为多。但气胜之品必偏于燥,而能滋肺者,又腻滞而不清虚,惟沙参为肺家气分中理血之药,色白体轻,疏通而不燥,润泽而不滞,血阻于肺者,非此不能清也。

菌桂

味辛温。主百病,言百病用之得宜皆有益也。养精神,通达脏腑,益在内也。和颜色,调畅血脉,益在外也。为诸药先聘,通使。辛香四达,引药以通经络。久服,轻身不老,血脉通利之效。面生光华,媚好常如童子。血和则润泽也。

寒气之郁结不舒者,惟辛温可以散之。桂性温补阳,而香气最烈则不专于补,而又能驱逐阴人身有气中之阳,有血中之阳。气中之阳,走而不守;血中之阳,守而不走。凡药之气胜者,往往补气中之阳;质胜者,往往补血中之阳。如附子暖血,肉桂暖气,一定之理也。然气之阳胜则能动血,血之阳胜则能益气,又相因之理也。桂气分药也,而其验则见于血,其义不晓然乎。

松脂

味苦温。主疽恶疮,头疡白秃,疥瘙除湿火所化之病。风气,香散风。安五脏,补脂液。除热。性耐寒暑。久服,轻身,不老延年。松多脂而寿故也。

松之精气在皮,故其脂皆生于皮。其质粘腻似湿,而性极燥,故凡湿热之在皮肤者,皆能治之。凡痈疽疮疥之疾,皆皮肤湿火所郁,必腐肉伤皮,流脓结痂而后愈。松之皮,日易月新,脂从皮出,全无伤损,感其气者,即成脓脱痂而愈。义取其象之肖也。

槐实

味苦寒。主五内邪气热,清浮游不归之根火。止涎唾,清肺经湿火。补绝伤,阳明主机关,此能滋养阳明也。五痔火疮,妇人乳瘕,皆阳明燥金之疾。子脏急痛。亦阳明经脉之病。

槐当秋而实,得金之令。色黄,得金之色,故其性体清肃,乃手太阴、手阳明之要药也。

金衰则为火所侮,凡有余之火,不能归藏其宅,必犯肺与大肠,得此清肃之气以助之,则火而火自退。此从本之治,医之良法也。

柏实

味甘平。主惊悸,清火经之游火。安五脏,滋润之功。益气,壮火食气,火宁则气益也。除风湿痹。得秋金之令能燥湿平肝也。久服,令人润泽美色,耳目聪明,滋润皮肤及诸窍。不饥不老,轻身延年。柏之性不假,灌溉而能寿也。

柏得天地坚刚之性以生,不与物变迁,经冬弥翠,故能宁心神敛心气,而不为邪风游火所侵克也。人之生谓理之仁,仁藏于心。物之生机在于实,故实亦谓之仁。凡草木之仁,皆能养心气,以类相应也。

茯苓

古注茯苓,皆云松脂入地所结,无苗叶花实。今之茯苓,皆有蔓可种,疑古今有异同也。味甘平。主胸胁逆气,忧恚,惊邪恐悸,心下结痛,寒热烦满,咳逆,皆脾虚不能化水,痰饮留结诸经之疾。口焦舌干,胸有饮,则水下聚而津液不升。利小便。淡渗利水道。久服,安魂养神,不饥延年。心脾和通之效。

茯苓生山谷之中,得松柏之余气,其味极淡,故为调补脾阴之药,义见石斛条下。凡人邪气郁结,津液不行,则为痰为饮。痰浓稠为火之所结,饮清稀为水之所停。故治痰则咸以降之,治饮则淡以利之。若投以重剂,反拒而不相入,惟茯苓极轻淡,属土,土胜水能疏之涤之,令从膀胱以出,病渐去而不觉也。观仲景猪苓汤等方,五苓散义自见矣。

柏木

味苦寒。主五脏、肠胃中结热,黄胆,肠痔,止泄痢,女子漏下赤白,阴阳蚀疮。皆阳明表里上下所生湿热之疾。

黄柏极黄,得金之色,故能清热。其味极苦,若属火,则又能燥湿。凡燥者未有不热,而寒者未有不湿,惟黄柏于清热之中而兼燥湿之效。盖黄色属金,阳明为燥金,故其治皆除阳明湿热之疾,气类相感也。

干漆

味辛温。主绝伤,补中,续筋骨,填髓脑,补续筋骨中之脂膏。安五脏,实脏中之脂膏。五缓六急,调和筋骨。风寒湿痹,漆得寒反坚,得湿反燥,故能除寒热也。生漆去长虫。生漆着人肌肤即腐烂,故亦能腐虫。久服,轻身耐老。漆入地不朽,其质耐久,故有此效。

此以质为治。漆,树脂也。凡草木之服最韧而不朽者,莫如漆。人身中非气非血而能充养筋骨者,皆脂膏也。气血皆有补法,而脂膏独无补法,则以树之脂膏力最浓者补之。而脂膏之中,凡风寒湿热之邪,留而不去者,得其气以相助,亦并能驱而涤之也。

辛夷

味辛温。主五脏,身体寒热,清气下陷之疾。头风脑痛,升散风邪。面 。去皮毛之风滞。久服,下气,轻身,明目,增年耐老。清气上升则浊气下降,而百体清宁,可永年矣。

辛夷与众木同植,必高于众木而后已,其性专于向上,故能升达清气。又得春气之最先,故能疏达肝气。又芳香清烈,能驱逐邪风头目之病。药不能尽达,此为之引也。

桑上寄生

味苦平。主腰痛,得桑之气,亦能助筋骨也。小儿背强,驱脊间风。痈肿,和血脉。安胎,胎亦寄母腹者也。充肌肤,坚发齿,长须眉。养皮毛之血脉。其实主明目,桑性驱风,肝为风脏,而开窍于目,风去则目明也。轻身通神。寄生乃感风露之气以生,故服之亦有清虚之妙应。

寄生乃桑之精气所结,复生小树于枝间,有子之象焉,故能安胎。其性与桑相近,故亦能驱风养血。其生不着土,资天气而不资地气,故能滋养血脉于空虚之地,而取效更神也。

杜仲

味辛平。主腰脊痛,补中益精气,坚筋骨,强志,其质坚韧者,其精气必足,故亦能坚定人身之筋骨气血也。除阴下痒湿,补皮利湿。小便余沥。坚溺管之气。久服,轻身耐老。强健肢体。杜仲木之皮,木皮之韧且浓者此为最,故能补人之皮。又其中有丝连属不断,有筋之象焉,故又能续筋骨。因形以求理,则其效可知矣。

味苦温。主五癃,关格不通,利小便水道,滑润疏通之效。疗小儿痫,大人囗,仍自还神化。滋养络脉。

发为血之余,而经中所治之疾,皆主通利经便之功,何也?盖心与小肠为表里,心主血,发为血之余,则不能入心,而能入小肠,以小肠为心之出路也。且发亦毛类,肺主皮毛,而为水源,故能利水,非一定之理乎!其治痫、囗,则泻心家之痰饮,及滋润血脉之功也。《金匮要略》方治小便闭淋,用滑石、乱发,知用药悉遵《本经》者,惟仲景一人而已。

龙骨

咸甘平。主心腹鬼疰,精物老魅,纯阳能制阴邪。咳逆,敛气涤饮。泄痢脓血,女子漏下,收涩之功。症瘕坚结,龙性善入,能穿破积滞。小儿热气惊痫。敛火安神。齿:主小儿、大人惊痫,癫疾狂走,与骨同义,但齿则属肾、属骨,皆主闭藏,故于安神凝志之效尤多。心下结气,不能喘息,收降上焦游行之逆气。诸痉,心经痰饮。杀精物。义亦与骨同。

久服,轻身,通神明,延年。龙能飞腾变化且多寿,故有此效。

龙得天地纯阳之气以生,藏时多,见时少。其性至动而能静,故其骨最粘涩,能收敛正气。

凡心神耗散,肠胃滑脱之疾,皆能已之。阳之纯者,乃天地之正气,故在人身亦但敛正气,而不敛邪气。所以仲景于伤寒之邪气未尽者,亦用之。后之医者于斯义,盖未之审也。人身之神属阳,然神非若气血之有形质可补泻也,故治神为最难。龙者乘天地之元阳出入,而变化不测,乃天地之神也。以神治神,则气类相感,更佐以寒热温凉补泻之法,虽无形之病,不难治矣。天地之阳气有二:一为元阳之阳,一为阴阳之阳。阴阳之阳,分于太极既判之时,以日月为升降,而水火则其用也,与阴为对待,而不并于阴,此天地并立之义也。元阳之阳,存于太极未判之时,以寒暑为起伏,而雷雨则其用也,与阴为附丽而不杂于阴,此天包地之义也。龙者,正天地元阳之气所生,藏于水,而不离乎水者也。故春分阳气上,井泉冷,龙用事而能飞;秋分阳气下,井泉温,龙退蛰而能潜。人身五脏属阴,而肾尤为阴中之至阴,凡周身之水皆归之,故人之元阳藏焉。是肾为藏水之肾,而亦为藏火之脏也,所以阴分之火动而不藏者,亦用龙骨,盖借其气以藏之,必能自反其宅也。非格物穷理之极者,其孰能与于斯。

麝香

味辛温。主辟恶气,香气盛,则秽气除。杀鬼精物,香能胜邪。温疟,香散邪风。蛊毒,香能杀虫。痫囗,香通经络。去三虫。虫皆湿秽之所生,故亦能除之。久服,除邪,不梦寤魇寐。魇寐由心气闭塞而成,香气通达则无此患。

此以气为治,麝喜食香草,其香气之精,结于脐内,为诸香之冠。香者气之正,正气盛,则自能除邪辟秽也。

牛黄

味苦平。主惊痫,通心化痰。寒热,热盛狂囗,清心家之热痰。除邪逐鬼。心气旺,则邪气自不能容也。牛之精气不能运于周身,则成牛黄,属土,故其色黄也。凡治痰涎,皆以补脾为主,牛肉本能健脾化痰,而黄之功尤速。又黄必结于心下,故又能入手少阴、厥阴之分,以驱邪涤饮,而益其精气也。

白胶

味甘平。主伤中劳绝,腰痛羸瘦,皆骨节虚寒之证。补中益气,补血则中气自足也。

妇人血闭无子,止痛,安胎。补冲脉血海之功。久服,轻身延年。精足血满,故有此效。

鹿之精气全在于角,角本下连督脉。鹿之角,于诸兽为最大,则鹿之督脉最盛可知,故能补人身之督脉。督脉为周身骨节之主,肾主骨,故又能补肾。角之中皆实以血,冲为血海,故又能补冲脉,冲脉盛而肾气强,则诸效自臻矣。

阿胶

味甘平。主心腹内崩,血脱之疾。劳极洒洒如疟状,劳倦则脾伤而血亏,此肝脾之寒热,故如疟也。腰腹痛,四肢酸疼,血枯之疾。女子下血,安胎。养血则血自止而胎安。久服,轻身益气。补血则气亦充。

阿井为济水之伏流,济之源为 水,自 水以至于阿井,伏见不常。若《夏书》所谓溢为荣,出于陶邱北者,皆伏流从下泛上者也。阿井在陶邱北三百里,泉虽流而不上泛,尤为伏脉中诸水重十之一二不等。人之血脉,宜伏而不宜见,宜沉而不宜浮。以之成胶,真止血调经之上药也。其必以驴皮煎者,驴肉能动风,肝为风脏而藏血,乃借风药以引入肝经也。又凡皮皆能补脾,脾为后天生血之本,而统血,故又为补血药中之圣品。

丹雄鸡

味甘微温。主女崩中漏下,赤白沃,补脾疏肝。补虚温中,止血。滋养血脉。头:主杀鬼,鸡得清肃之气而头为之会,故能除鬼邪。东门上者尤良。东门上者,东门上所磔鸡头,取阳方之生气也。 裹黄皮:微寒,主泄利。鸡食沙石亦能消化,故治食积不化之泄利。屎白:主消渴,鸡善食而不善饮,其肠胃不能容水,故主消渴。伤寒寒热。治伤寒有食邪之寒热。

凡血肉之物,鲜属金者,惟鸡于十二支属酉,而身轻能飞,其声嘹亮,于五音属商,乃得金气之清虚者也。五脏之气,木能疏土,金能疏木,鸡属金,故能疏达肝气。本血肉之物,故又能不克伐而调养肝血也。

石蜜

石蜜,野蜂于崖间石隙中采花所作也,疑古时未有养蜂之法,则以崖蜜为上,而土木中之蜜不用。今人养蜂收蜜其法最良,功同石蜜也。味甘平。主心腹邪气,养胃和中。诸惊痫,定心平肝。安五脏诸不足,益气补中,百花之精,脏腑经络皆受益也。止痛,甘能缓痛。解毒,香能辟秽恶之毒。除众病,诸花之性俱全。和百药。诸花之性俱全。久服,强志轻身,不饥,不老。精神充足故也。

蜜者,采百花之精华而成者也。天地春和之气,皆发于草木,草木之和气,皆发于花。

花之精英,酿而为蜜,和合众性则不偏,要去糟粕则不滞。甘以养中,香以理气,真养生之上品也。但其性极和平,于治疾则无速效耳。凡天地之生气,皆正气也。天地之死气,皆邪气也。正则和平,邪则有毒。毒者,败正伤生之谓。蜜本百花之蕊,乃生气之所聚,生气旺,则死气不能犯,此解毒之义也。

桑螵蛸

味咸平。主伤中疝瘕,瘀血凝结中焦。阴痿,益精生子,补益肾气。女子血闭,和通血脉。腰痛,强肾之经。通五淋,利小便水道。通肾之府。

桑螵蛸,桑上螳螂所生之子也。螳螂于诸虫中最有力,而其子最繁,则其肾之强可知。

人之有子,皆本于肾,以子补肾,气相从也。桑性最能续伤和血,螵蛸在桑者,得桑之性,故有养血逐瘀之功。

藕实茎

一气相通,茎与实无异,非若他药之根实各殊也。味甘平。主补中,味甘淡得中土之性。养神,气香而中虚。益气力,脾肾旺则气血强。除百疾。中和之性无偏杂之害也。久服,轻身耐老,不饥延年。和平之效。

藕者水土之精也,故能养脾胃之阴。生水底污泥之中,而无处不香,无节不通,故又能疏达脾胃之气,而滋其血脉。湿而不滞,香而不燥,果中之圣品也。

橘柚

味辛温。主胸中瘕热逆气,开达上焦之气。利水谷。通利中焦之滞。久服,去臭,下气,通神。芳香辛烈,自能辟秽邪而通正气也。

橘柚通体皆香,而皮辛肉酸,乃肝脾通气之药也。故凡肝气不舒,克贼脾土之疾,皆能已之凡辛香之药皆上升,橘柚实酸,酸主敛,故又能降气,不专于散气也。

大枣

味甘平。主心腹邪气,安中养脾,建立中气,则邪气自除。助十二经,平胃气,十二经皆受津液于脾胃,脾胃盛则十二经皆充也。通九窍,补而不滞。补少气、少津液,身中不足,周身血气无不补也。大惊,甘能缓急。四肢重,脾虚则重,旺则轻也。和百药。百药气味不齐而甘能调之。久服,轻身长年。皆补益后天之功。

枣味甘,而肉浓色赤,得火之色,土之味,故能建立中焦,温养脾胃,为后天之本。万物生于土,土气充盈,诸经自皆受益矣。

葡萄

味甘平。主筋骨湿痹,益气倍力,强筋燥湿。强志,肝藏魂。令人肥健耐饥,忍风寒。久服轻身,不老延年。皆培补肝脾之效。可作酒。

此以形为治,葡萄屈曲蔓延,冬卷春舒,与筋相似,故能补益筋骨。其实甘美,得土之正味,故又能滋养肌肉。肝主筋,脾主肉,乃肝脾交补之药也。

鸡头实

味甘平。主湿痹,腰脊膝痛,下焦湿痰之疾。补中,除暴疾,暴疾皆生于中气不足,中气足则无此疾矣。益精气,强志,肝肾足则心气亦宁也。令耳目聪明。充溢诸窍。久服,轻身,不饥,耐老神仙。脾肾兼旺则诸效自臻矣。

鸡头生于水中,而其实甘淡,得土之正味,乃脾肾之药也。脾恶湿而肾恶燥,鸡头虽生水中,而淡渗甘香,则不伤于湿。质粘味涩,而又滑泽肥润,则不伤于燥。凡脾肾之药,往往相反,而此则相成,故尤足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