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将猎物丢厨房里,而后去找欧阳明日。
“爷,云姑娘来了。”
欧阳明日看着天上的星星,没有回头。
“易山,我想跟明日谈谈。”
“好,那我先走了。”
易山走后欧阳明日才问道:“为什么?”
“半天月不死,你就要同时面对三方势力。”
“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云裳走到欧阳明日身边,“师姐曾答应过伯母不伤害欧阳城主,臭豆腐无心城主之位,半天月死你只需要应付司马家的两兄弟和城主就可以了。”
“我无法确保他们不会伤到……伤到欧阳飞鹰,有半天月在,至少他们会先对付半天月。”
“可是那样你会更危险!而且你根本无法保证他们不会伤到我师姐,我们都死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可能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对不起,你本来不用考虑这么多。”
“你没有对不起我。”云裳弯下腰抱着欧阳明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年轻真好啊!床头吵架床尾和。”
“呸呸呸,裳儿还没出嫁呢!”
“我看也差不多了。”
“不理他们。”云裳起身推着欧阳明日往回走。
“哎!你好歹也要跟师父打声招呼吧?”
“师父和边疆前辈斗得正欢,徒儿就不打扰了。”
“明日,你也不跟师父打个招呼?”
“徒儿不敢扰了师父的兴致。”两人相视一笑……
到达风雨亭的第二天,欧阳明日开始医治半天月身上的刀伤,云裳在一旁守着,等治疗完毕后,古木天、边疆老人和上官燕也过来了。
“明日,怎么样?”
“我没事,不过方才我在为半天月疗伤的时候发现他体内有股力量与我相冲。更奇怪的是,他体内的龙魂刀伤似乎有痊愈的迹象,但又不是真的痊愈,所以气血有时纷乱无章。”
云裳嘲讽道:“呵,你不是龙魂凤血的铸造者吗?怎么还能将调息大法当成疗伤的了?虚不虚?”
“古木天,你当真是老眼昏花了居然收了这么个目无尊长的徒弟。”
“我师父老眼昏花的时候不就是收了你吗?”
“咳咳!”古木天盯着云裳。
“呃……明日,我带你去看风景。”云裳推着欧阳明日跑出房间。
“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说你师父是老眼昏花。”
“本来就是嘛,不止老眼昏花还幼稚。好好的非要测一下他的刀剑有情,无聊。”
“小心你师父听见了要教训你。”
“他来了我就跑啊,反正他追不到我。”
云裳推着欧阳明日来到崖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这里不比天山差吧?”
“古老前辈选的地方自然是好的。”
“那这里和天山你更喜欢哪个?”
“这里。”
“为什么?”
欧阳明日看着云裳,“因为这里……真的很美。”
云裳转头看着这对眸子,只觉得内中的柔情让自己完全沉溺其中。俊美的面孔越来越进,直到唇间传来柔软的触感,云裳才如梦初醒。
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这里可是风雨亭,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裳愣了一下,将头埋在欧阳明日颈边,低声说道:“愿意。”
……
“边疆前辈~您医术高超,当今世上无人可与您比肩。您在医术界的地位就如同秦始皇般,哪怕历经千载也难以抹灭,永远供世人瞻仰。晚辈自小就敬佩您……”
“喂喂喂,随便说几句得了,我还在呢!”古木天不满道,“有什么事快说。”
“哦,我想知道如何医治明日的双腿。”
“这些年我在天山,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明日的腿就是不见好转,我这神医的招牌啊,早就该砸喽……”
“要是连前辈也没办法,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治好明日?”
“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个办法需要一个活人的双腿。”
“这有何难?”
“裳儿,我知道你喜欢那小子,可你也不能为了他乱杀人吧?”
“师父你瞎说什么呢?这世上该死的人何其多?杀一个恶人能治好明日的腿这不是好事吗?”
“边疆前辈,那半天月可以吗?”
“他不行”
“为什么?”
三人正在说话,臭豆腐突然跑了进来,由于太过激动,说话有些结巴,“半半半半……半天月,死死死了!”
“什么?”
“你什么时候动了手?”
“我没有啊。”
“我们去看看吧。”
边疆老人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古木天和云裳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房间里,司马长风已经掀开了半天月的面具,也看到了那张给司马家带来厄运的脸,“义父……”
司马长风心中有太多为什么,他想质问这个人为什么要杀他全家?为什么要如此残忍让他们兄弟相残?问问他为什么他的心那么险恶……然而现在,眼前的人早已死去,再多的疑问也无法问出口了。
“我要将义父下葬。”
上官燕知道他重情,也不说什么,就是陪在他身边。
云裳转身去找欧阳明日,最终在念雪阁找到正在翻阅古木天藏书的欧阳明日。
“你来了。”
“半天月死了。”
“我知道。”
“我要出去一趟。”
欧阳明日终于放下书,看向云裳,“去哪里?”
“嗯……”云裳慢慢走到欧阳明日身边,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去准备我的嫁妆。”
朱唇下移,在他脸颊轻啄一下,“等我回来。”
一旁的易山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不存在。
“什么时候走?”
“午后。”
“陪我出去走走。”
“好。”
半天月的死并没有给风雨亭的人带来多大的影响。亭外,白童和往常一样练剑,只是现在观看的人除了冰心外还多了臭豆腐和小豆芽。
白童练完武后,臭豆腐怂恿他陪他们出去走走,想要为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却反被冰心制止。
欧阳明日看着眼前的场景调侃道:“得红颜如此,夫复何求?”
“赛华佗,有何贵干?”
“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惜偏偏有人不懂鸳鸯真情意。”
“好好好,这话说的好啊。”臭豆腐也在一旁起哄,“既然话已经讲的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明白吗?还是要我这个做大哥的说的更清楚一点啊?”
“大哥。”冰心脸皮薄,看臭豆腐这么调侃自己,羞得落荒而逃。
“冰心。”
小豆芽把白童往前推,“快去找冰心姐,快去快去……”
欧阳明日看着臭豆腐,“你对沈姑娘和白童的事很热心,也看的很明白。可是你自己呢?”
“啊?”
“你曾经说过上官姑娘对你钟情,而盈盈公主对你的情却是众所周知的,你呢?你知道上官姑娘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对你的态度?”
“倾心啊。”
“因为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邱老爹舍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因为你的身份!”
“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你的意思,我的身份又怎么了?我只是一个让爹收养的孤儿,一个爹娘不要的孤儿嘛!”
云裳问道:“如果你是皇甫仁和呢?”
“我爹就是因为神月教的人误会我是少主才会遭人追杀,差一点就死在了神月教。怎么现在连你们也认为我是少主了?我像少主吗?如果我是少主的话我爹早就把我教成一个满腹经纶武艺高强的人,怎么会像……”
“这就是你爹玉面诸葛的聪明之处,你越不起眼,越像升斗小民就越安全。他不教你武功,不特意教你诗书,却教你一颗宽大仁慈的心胸。武功诗书,你周围的文人武将都可以帮你,但是仁心却是任何人帮不了你的。”
“你的推论听起来好像很有理,可是我不是。我知道我不是皇甫仁和,我也不要当什么皇甫仁和。”
“为什么?”
“因为臭豆腐是最快乐最有福气的人,再说现在已经有欧阳城主了,谁是皇甫仁和有什么意义呢?根本不用管谁是皇甫仁和吗?”
“这么说来就算你真的是皇甫仁和,你也不会找欧阳城主报仇,也不会因此不理会盈盈公主了?”欧阳明日的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质问。
“应该是吧。”
“给我肯定的答案。”
“我又不是皇甫仁和。”
“我要肯定的答案!”
“你为什么关心我会不会找欧阳城主报仇?会不会不理欧阳公主呢?”
云裳说道:“因为欧阳盈盈是真心待你的,如果你要保仇,第一个牺牲品就是她。”而且要是欧阳飞鹰要杀你,她也一样会成为牺牲品。
“我真的不是皇甫仁和,所以你们也不用想那么多。放心吧,我去看看白童和冰心妹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明日看着臭豆腐的背影叹道:“希望他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犯起迷糊了?”
欧阳明日疑惑地看着云裳。
“他不想当皇甫仁和,至少在臭豆腐这边你也可以放心了。”
“但愿四家的恩怨能就此了结。”
可惜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以欧阳飞鹰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过皇甫仁和?无论上官还是司马家的后人,他都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