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读书的彷徨

想起当年上学时的那股学习冲动劲,自然也不在话下。在我上研究生时,已经进入了“知识大爆炸”时代,这种说法在当时很流行,记得那个时候,江泽民总书记有一句令知识分子非常高兴并且又需要细细揣摩的话,“知识经济初见端倪”,我们这一批跨世纪的大学生真正感受到生活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中的优越性,希望永远沐浴在春日的阳光里。

在知识经济时代,有了海量的信息,数据的存储就是必不可少的了,我响应了导师的号召,开始了MIS数据库的开发,从数据库设计开始,我的程序设计生涯因此开始了。在用了一段时间的Visual Foxpro 6.0后,有一天,我惊奇地发现,LabWindows/CVI中的几乎所有控件都可以在Visual FoxPro 6.0中以ActiveX的形式调用,我惊奇地告诉了实验室的师姐,她当时却不屑一顾地告诉我:这个很正常, LabWindows/CVI 4.0.1能做所有的事,测控功能比Visual Basic等软件要好上许多!结果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不太清楚,但后来,我的师姐却开始使用Visual Basic做一些简易的设计了。只有慢慢体会,才能尝到程序设计的乐趣。世界可能就是这么微妙吧,师姐如是说。

记得当时实验室分了我一台最先进的586电脑,其他同学用一台加了一条内存的“破”机器,其优点是当时那台电脑上插了一块NI最新的经济型数据采集卡——PCI6023E,那台机器的内存现在看起来很可笑,原本是一条64M的内存,增加了32M内存后变成了96M,与我的128M内存589电脑配置已经基本上不相上下了。

在当时还是英雄3(Hero 3)和红警2(Red Alarm 2)横行的时代,我的电脑像是宝贝一样,能同时运行这两个大型游戏。记得在毕业答辩前半个小时,我还在痴迷于一款当时正火的小游戏——祖玛,而女生呢,则是连连看,那时的连连看还没有简体版本,中国台湾地区的大五码在简体中文操作系统上显示一团糟。最早的连连看大概是一个台湾人用Visual Basic开发的,使用了Big 5字符集。为了让游戏玩起来更流畅,汉化其中的字符串资源,我学习使用UltraEdit来进行手工汉化,每天登录汉化网站,经常买电脑报,自我感觉好像学到了很多东西。还有一些专门针对Delphi和Visual C++等的汉化工具,后来又学习了动态反编译,直到学习破解,当时的主业——虚拟仪器却有些荒废了,学业一团糟。总之,除了LabWindows/CVI没有学精,其他的都算是入门了。

随着答辩委员会主席的“宣判”,一个懵懂的研究生毕业了,如果有人问我:你知道虚拟仪器吗?我会说:我曾经学过。也只能是说这些,没有经历真正的开发工作洗礼,很难说已经学会了,仅此而已。

上学期间,我最喜欢的出差目的地就是北京,由于不在北京念书,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每次来买设备,如传感器或者数据采集卡,我都主动要求去,当时根本搞不懂中关村为什么总是那么多人,中发电子城一个卖电子元器件的人都比我懂得多得多的原因。北京的天安门好像比从课本中描绘得更雄伟。我想:也许上学没有用处吧,社会这所大学实在是教人学会了很多东西,是不是要好好理解一下“高尔基”同志的《我的大学》一文,我也开始上社会大学吧。

记得博士一年级时,为了尽快把科研搞好,我每天都拿出大量的时间来学习,编写代码,分析实验结果,撰写论文,每天在这种类似轮回的生活中煎熬,在没有黎明的煎熬中反复,在僵化的反复中沉默,在无尽的沉默中爆发。事实上,我早已经厌倦了那种非人的生活方式,记得一入学,每个月只有280元生活补贴,为了节省开支,每顿饭只吃五毛钱米饭和一块钱的菜,至于吃点肉,那是一种最美妙的奢望。当一个人连温饱都不能满足时,是没有尊严的,即使有自尊也不被外人所尊敬,当时我一直在想,难道这就是学术的最终结果吗?直到有一天,我实在不能忍受这种半饥半饱的生活,出去谋生了,这在某些高校,确实是一种常态。

记得当时我找了一个学校做兼职老师,讲授《计算机文献检索》,后来发现收入不错,对一个穷学生来说,钱真的是一个好东西,不但能使人吃饱饭,而且,居然有了闲钱补贴父母家用,有一种“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自豪,我长大了。再后来,又开始讲些如“结构力学”、“数控机床”、“软件测试”、“经济管理”类的课程,最疯狂的时候,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课,晚上教夜大,从那时起,感觉嘴皮子开始利索了,感受到了不同学校不同的文化氛围,也认识了不少学生和教师。期间,我还在一家电力设备公司兼职,终于把自己上大学时学习的电力系统分析知识给用起来了,更了解到了各种断路器的特性,以及如何做到以最快的速度隔离故障和恢复系统供电。

想起我的博士生涯,前半期感觉在地狱,后半期感觉在梦里,直到醒来时才发现,原来都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