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日记

为什么被目光灼伤的也是目光

为什么被疼痛打击的就是疼痛

为什么相爱的絮语从嘴唇间盛开

就是无法亲近的火焰

为什么慌乱的手指从琴弦上抚过

就是泣不成声的悲悯

风在收割之后的田野上舞蹈

丰硕的收成如同盛宴一样谢幕

如果你赋予神奇

我就可以把分钟煅打成世纪

如果你相信眼泪

我就放下体内的刀枪并举起双手

奔跑的树木，弥漫的烟雾，还有忙碌的鸟群

沉默的大地如此宽容

相爱的人，我在你的血脉里沉沦万年

我经历了波涛和奔走

我跨过去的是山峰

我始终握在手心焐在怀里的是梦想

絮语

1

因为分别，我总在思念

你是我的亲人

所以，我告诉你：

我真的想念你

我还担心已经身患重疾

我快要燃烧的额头

渴望你清凉的泪水

哪怕是你微凉的指尖

为什么我的心脏狂跳不已

就算是一座大山

也压不住它的任性

但是我知道

只有你的抚慰

才能让我的血脉之涛趋于沉静

才能令我的妄想之梦平安醒来

2

你告诉我，说，我的鬓角有雪

我突然觉得岁月果真匆忙

光阴之雪也是生命之雪

没有什么高温、火焰可以溶化

就算是你的爱情

也无法洗涤这忧伤的颜色

我不知道

这场大雪何时才会停息

也不知道这样的洁白

倒底能不能化为梦中的一只野兔

大雪之下

我用苍凉的声音告诉你

雪崩也是见证生死的爱情

3

说吧，随便说些什么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对于快乐的消息，我报以微笑

如果真有不幸

我就请求你停下来

停下来，我们一起沉默

风也会停下来

鸟鸣也会停下来

阳光同样会停下来

时间就像一朵不败的蔷薇

在我们沉默的一握中

散发出忧郁的芬芳

说吧，你的声音，说吧

说尽我们前世今生的阴晴圆缺

4

我将珍藏起你的歌声

在我生命的丛林里

你是带给我诗歌和激情的神秘鸟

你本身就是一枚飞翔的音符

也许我已经分辨不出你的歌词

然而，你的声音

就是三月的风，唤醒我沉默的丛林

你是我的春天和夏季

你是我的秋天和冬季

你是我的白天和黑夜

你，是我的曦微和月光

在你的歌声里

我的躯体舒展如同无边的草原

我的精魂沿着你的旋律步入纯净的殿堂

树叶的手鼓经久不息

永远的思念挂满藤缠蔓绕的内心

生命和爱恋，就这样开始演奏

5

我们已经约定，下一次

相遇的地方还是那片湖水

让清粼粼的波浪凝视我们的纯粹

听悦耳的鸟鸣倾诉我们的思念

五月，五月的桑葚

总是那样饱满

无人乘坐的游船温驯地卧在我们面前

静止的秋千像我心中的影子

只有林中缀满落叶的木柄长椅

才能安放我的渴望和焦灼

我不知道我还能告诉你什么

除了已经溢满我内心的快乐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在我的血中奔突

除了那绵延不绝的赞美和爱怜

我们还应该记住头顶上空的云朵

它是这个夏天的笑容

也是这个季节的泪水

你好，火热的夏天

你好，快乐的凤凰

你好，我们的微笑和忧愁！

倾诉

你无处不在

就像光阴一样无处不在

你的声音

从我的头顶倾泻而下

如同沙尘的暴动

击穿

所有的春天

还有我沉睡不醒的记忆

黑夜再次显现

沉默的嘴唇

诉说着撒哈拉深处的枯井

遥远的繁华

从来就不能掩去

今天我对后宫的一万次猜想

你赠予的树皮纸

已经泪迹斑斑

石楠盛开

谁还记得石楠如何开放

金雀喃喃

谁还记得金雀怎样啼晨

我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盘旋虚空

面对繁衍、疼痛和安宁

倾诉

冰花的呼吸

在这场大雪之后

我从窗玻璃的冰花丛中

凝望

肃穆古老的大地

我熄灭掉所有的声音

甚至担心

最简单的呼吸

都能惊动某一个洞口

也在凝望的野兔

多么安静的时分

寒冷才会产生的慰藉

像一件朴素的衣裳

轻轻覆盖住梦想

大雪我从骨子里喜欢你

你旋转我就仰面等待

你飘落我就唏嘘叹息

我凝望着你和你怀里的大地

我想知道你带来的天堂的消息

如果……

如果你在楼上

如果雨水陡然从天空落下

我看见你会比听见你

缓慢，还是快速

我心脏的跳动

是不是跟雨脚一样凌乱

如果街道是一条河流

如果我是一块搁浅的礁石

我身上的潮湿

是你的波浪，还是我的泪水

被乌云和雨水覆盖的日子

是不是总是这样冷峻

如果我的声音满是伤痕

如果这样的天气不再晴和

一百年、一千年之后

谁——还会越过斑马线

从光阴的深处

打捞今天的情景

歌声的光芒

你的歌声是从记忆的光芒上

奔涌而来的。那个夏天

时尚犹如腼腆的乡下孩子

在黄昏的窗户前一言不发

说你是一朵花蕾

其实你更像一片云彩

一次漂泊，便成为永远

谁也不能忘记那个夏天的芬芳

你的歌声感染着每一个人

没有人知晓幸福正在来临

你的光芒也映照着我

而我却不能察觉这是灵魂的根源

亘古不变的岁月呀

只有闪电的爱情穿越你的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