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催眠师真的能操纵你吗

作为一种独特的意识状态,催眠对于人们来说充满了神秘感。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流传着这样一则轶事。

在苏联卫国战争时期,苏联处于困难阶段,战争看似处于劣势,伤亡也很惨重。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一个德国人跑到苏联,说自己有特异功能,并且已经预知希特勒会失败,苏联才是这场战争的赢家。对于陷入困境中的苏联人,这可以说是一个鼓舞人心的大好消息,但这种预言毕竟过于玄乎。苏联人说,空口无凭,要怎么才能证明你真的有特异功能呢?这个德国人说,你们可以派人跟着我,我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通过一点正规程序,让你们国家银行的工作人员把钱取出来给我。果然,他控制了银行职员的意识,让银行职员乖乖把钱交了出来。

很神奇吧!像这样的事例在历史上可谓不胜枚举,并被认为是催眠术的一种表现。事实上,催眠一直被人们视做神秘和诡异的代名词。在无数的电影、电视和小说里,都出现过神秘莫测的催眠术,被催眠的人失去自我,接受催眠师的指令,回忆起遗失在脑海深处的细枝末节,做出种种有违常规的举动,仿佛任何问题在催眠术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们不禁要问:催眠真的存在吗?催眠术真的那么神奇吗?催眠师真的能够操纵你吗?催眠到底是什么?

要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让我们从催眠的历史开始说起。

催眠的起源

在英语中,催眠拼写成hypnosism,源自于希腊神话中睡神修普诺斯(Hypnos)的名字。睡神的母亲尼克斯是地神盖亚的妹妹,地神盖亚是宙斯的祖母和外祖母。在传说中,睡神修普诺斯是一个有翼的美少年的形象,他被认为总是在模仿自己的哥哥——死神塔那托斯。这是因为古希腊人认为睡眠的状态和短暂的死亡很接近。

在传说中,睡神居住在黑海北岸的一个神秘的山洞里。在这里,阳光终年无法照耀,只有昏暗迷离的晨光与夕影。在山洞底部,流淌着遗忘之河(lethe)的一段支流。山洞的入口处,长满了罂粟花与一些助眠的草药。从睡神这一神秘的角色中,也可以看出催眠在人们心目中神秘莫测的形象。

催眠术的历史也许和人类历史一样古老。在公元前500年左右,埃及、罗马僧侣每逢祭日,在神前呈现一种失神状态,替人占卜,其中就包含有催眠的成分。公元1世纪时,基督教中有一派的教徒们在礼拜的时候,会实现一种纯然的催眠术——教徒们闭合双眼,寂然静坐,不久就会出现幻觉,在幻影中与神灵会面。

真正与现代所谓的催眠相近的催眠术产生于中古时期,那时占星术风靡整个欧洲,人们普遍按照天上的星光来占卜未来和命运,因为他们认为整个宇宙间充满着磁气,人与星辰之间的磁气相互影响,相互决定。在这样的基础上,维也纳医生Mesmer提出了一种磁气疗法,他认为这种磁气可以由施术者传给患者。施术时Mesmer用双手接触或稍离患者躯体,从患者头部一直下抚到足部,如此反复,使患者体内磁力顺畅流行,达到治病的效果。这种疗法的原理听上去十分荒诞不经,但奇妙的是,居然有许多人真的被这种疗法治愈。

1841年,英国外科医生James Braid在观看一次催眠表演时发现,催眠志愿者的眼球向上滚动,眼皮闪动,然后眼睛慢慢地闭上,进入了睡眠状态。后来有一天,一位患者来他的诊所检查眼睛时,他对患者说:“请你专心注视那盏强烈的灯光,以便检查瞳孔反应。”当时,恰巧有人敲门,他立刻想起还有一位预约的患者。于是,他告诉这位患者继续注视灯光,他很快就会回来。因为被那位预约的患者耽搁了时间,他忘了这位注视灯光的患者。当预约患者告辞时,他才想起注视灯光的患者还在等待他检查瞳孔。他赶紧进入诊室,十分惊奇地发现这位患者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了。他仔细观察这位患者,同时想起了催眠表演时的情景,这位患者与那些志愿者进入睡眠的状态一模一样。随后他开始发现注视灯光有助于进入催眠状态,于是开始通过让患者注视水晶球来做催眠,并将催眠术引入外科手术领域。

催眠术作为一种麻醉方法,能够使患者在外科手术中减轻疼痛,甚至无疼痛。James Braid医生随后将催眠命名,想必是想到患者处于沉睡而感觉不到痛苦的状态,就如同受到了睡神Hypnos的祝福吧。他提出催眠是一种视神经疲劳的结果,是一种人为的睡眠状态。正是由于这种观点,他创造了“催眠”(hypnosism)这个术语。

随后,法国的Liebeault及其带领的“南锡学派”认为催眠状态是被术者接受了施术者的暗示所致。他们认为,我们所接触的任何外界刺激都会引起相应的反应,被催眠者就是在这样的不知不觉的反应状态中进入催眠状态的。举个例子,一个人走进愉快的婚礼现场,就容易感到愉快;反之,走进丧葬之家,则容易感到心情沉重。这其实就是一种催眠。

现在,我们通常所说的催眠是指一种特殊的意识状态,在催眠状态中,被催眠者对暗示会有特殊的反应能力,并在知觉、记忆、动机和自我控制感方面发生变化。催眠一词具有误导性,催眠不同于睡眠,处于催眠状态的人并没有真的睡着。

催眠师是万能的吗

关于催眠,有太多或神秘或诡谲的传言,那些神乎其神的故事都是真的吗?我们的意识真的能被人控制吗?催眠术神秘的面纱下到底隐藏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真相?关于催眠,每个人都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知道答案,下面就让我们来一一解读。

我们在电影、小说和电视上经常看到这样一段情节。催眠师引导被催眠者注视某个点,要求他全身放松,在一片静寂中,耳边响起了催眠师低沉的声音:“你的眼睛越来越疲倦……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现在更沉重了……你的双眼正在合上……”引导几分钟后,被催眠者渐渐进入一种特殊的意识状态,在这段时期内,催眠师暗示“你的眼皮闭得很紧,怎么努力都睁不开”时,他的眼皮可能真的无法睁开。被催眠者会对催眠师言听计从,催眠师的任何问题他们都会诚实作答。

电影、小说虽然会有夸张的成分,但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催眠的真实过程。那么,高明的催眠师真的能让每个人都受自己的控制吗?

让很多人感到意外的是,能否被催眠,根本上取决于你自己,而不是催眠师。催眠的力量其实不是来自于神秘的催眠师,而在于你对暗示的接受性。催眠师其实没有神奇的能够操控心灵的能力,他们只是促使人将精力集中于某种特定的图像或者行为,比如在你眼前来回晃动的钟摆。

每个人都能接受催眠师的暗示吗

在一定程度上,绝大部分人都可以受到暗示。在某种狂热的氛围下,身处其中的人几乎都会跟着变得兴奋起来。事实上,有人用《斯坦福催眠易感性量表》测量发现,人群中只有5%的人难以被催眠,而10%的人可以被催眠到很深的恍惚状态,甚至出现梦游,看到或听到幻觉。那么,怎么能知道一个人是否容易被催眠呢?有一个简易的办法:抓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跟着你的手上下升降,做了十几次动作以后,你悄悄松开他的手腕:容易被催眠的人依从性强,还会跟着你的手上下升降;不容易被催眠的人依从性弱,很快就不跟着你做动作了。当然,这只是一个最粗略的测量方式,要切实知道一个人是否容易被催眠,可以通过《斯坦福催眠易感性量表》得出结果。

催眠易感性几乎是一项伴随终身的特点,催眠易感性高的人具有丰富的想象力,并且容易被小说或者电影里的情节吸引,这些人可能会轻易为小说情节掉泪,也可能在夜里一个人独行时容易产生“自己吓着自己”的情形。

实际上,难以被催眠的人也不代表无法被催眠,任何一个关注自己内心世界并具有想象力的人都能体验到某种程度上的催眠,而且如果被引导期待催眠,那么每个人都能够体验到催眠反应。在美国康涅狄格大学曾经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实验对象是一些对催眠持怀疑态度的学生,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是可以被催眠的,实验者采用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办法。在一个标准的催眠引导程序后,实验者暗示学生将会看到红色,然后是绿色,最后听到音乐。在每个暗示后,实验者实际上真的会通过仪器播放出非常淡的红色、绿色,以及非常轻微的音乐。当实验者看到、听到这一“神奇的”现象时,认为自己成功地被催眠了,然后,他们就真的可以接受催眠师的暗示了。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吧?正是你对催眠的信任催眠了你自己!

现实生活中的催眠师也会有类似的行为,他们通常会让人凝视某一个点并且使眼睛处于紧张状态,如让被催眠者盯着来回晃动的钟摆,然后暗示道:“你的眼睛越来越疲倦……眼皮也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现在更沉重了……”其实,在这样紧张的状况下,任何人的眼睛都会感到疲劳。你可以尝试着注视日光灯30秒,在没有催眠师的情况下,同样会感到疲劳。但是,如果催眠师催眠成功,被催眠者就会把这种沉重疲劳感归功于催眠师的力量,然后就会像那些看到极淡的红色、绿色,听见轻微音乐的实验者一样,对催眠师充满信任,对接下来的暗示也就更容易接受了。

催眠能否让你想起忘记了的细节

许多影视剧中都会有这样的情节,主角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的细节,在催眠师耐心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地揭开面纱,露出真相。催眠真的能让人回到过去,重新体验过去的经历吗?真的能够重新提取被忘记或压抑了的细节吗?

“放松……你眼前有一扇门……一扇门……你看到了这扇门……推开这扇门……你现在只有六岁……你看到了什么……描述出来你看到了什么……”这样的场景在影视剧中屡见不鲜,通常在此后的情节中,被催眠者会表现出所需要的儿童的样子,清晰地回忆起当时场景中的一切。因此,人们认为在催眠状态下,可以重新体验回到小时候的经历。然而,实际上,心理学上的研究反驳了这种观点。有研究证明,通过催眠,被催眠者的确可以表现出儿童的样子,但他们表现出的只是自己心目中儿童的样子,其行为一般比真正的这一年龄段的儿童要做得好。例如,曾经有催眠师让一个老年人恢复到幼儿园的记忆,他做出了背起书包的模样,但是在他蹦蹦跳跳地唱儿歌时,他唱出的是近年才创作的歌曲,而不是他童年时就有的。

那么,如果不是回到多年前的场景,而是某次案件的目击现场呢?催眠能不能使忘记了细节的目击者成为真正有效的证人?在极少的情况下,催眠状态能够使目击者在犯罪调查中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案例,后来被称为著名的“海德堡事件”。

1934年,德国海德堡一位市民向警方报案,说他太太患了多种奇怪的病,必须向一位医生交付高额费用,也只有这位医生才能把病治好,有时甚至一摸就好,但这病好了,不久又会患上另一种病,又需交付费用。法医麦尔医生刚刚接手此案时简直毫无线索,因为受害者E夫人根本想不起究竟是谁使她陷入这种不幸的境地,通过诊断,麦尔医生判断她曾接受过催眠,而忘记了许多事情。于是,他决定同样使用催眠技术来唤醒和恢复E夫人的记忆。

经过多次催眠诱导以后,E夫人终于回忆起首次与罪犯认识的情形,原来她在婚前就接受了这个自称为医生的罪犯的催眠,受此人所迷惑,婚后仍继续来往,完全听他指使。此人精通催眠技巧,不但利用催眠术支配E夫人的行为,同时也利用催眠术使E夫人忘记一切过程。麦尔决心继续使用催眠技术,使E夫人完全恢复记忆。

在麦尔正试图恢复E夫人记忆的时候,一个名为W的男人因诈骗罪被捕。此人的相貌、发型、衣着及体型等与E夫人所描述的P医生非常相像,甚至连诈骗的手段也极为相仿。麦尔带E夫人去指认,E夫人却表示不记得,麦尔认为这是罪犯对E夫人进行了反复催眠的结果,他相信“人只要经过一次,就绝不会完全遗忘”这个心理法则,E夫人的头脑中肯定记录着对罪犯行为的印象,只是未被意识化而已。于是,麦尔对E夫人进行了更深入的催眠……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最后终于把罪犯W的犯罪经过揭示出来。

原来,W在E夫人婚前就对她进行了催眠,并利用E夫人在催眠状态中丧失了意识乘机奸污了她。此后,W又利用催眠术驱使E夫人去卖淫,从中获利。E夫人结婚后,W又利用催眠术暗示E夫人产生多种疾病,并且必须在他那里治疗,收取E夫人付的治疗费。W在“治好”E夫人一种疾病后,又暗示她产生另一种疾病,使得E夫人不断地治疗,不断地付医疗费。直到E夫人的丈夫对此产生了怀疑,与家人商量要去报警。W知道后,又指使E夫人设法谋害她的丈夫。当企图杀害E先生的阴谋失败后,W甚至指使E夫人去自杀,以毁灭罪证。在这样的指令下,E夫人都曾去尝试做谋杀及自杀的活动,但总是出些差错,没有办成。这是因为哪怕在催眠状态下,人也不会去从事对自己有过大侵害性的活动。

这是一个特殊的案例,在一般的催眠过程中,后果是无法预知的。有时候催眠会以错误的回忆来污染或误导记忆,或强化被催眠者对错误记忆的自信程度。在催眠状态下,人们可能会运用想象来虚拟和建构记忆。在每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的情况下,催眠师的暗示——“你感觉到恐惧了吗?”“你看到那个物体了吗?”“你听到很大的声音了吗?”——很可能会成为被催眠者的错误记忆。很多人可能会有这样的经历,一件你只留下隐约印象的往事,如果有人反复向你信誓旦旦地重复一些细节,过一段时间,那些细节可能会越来越栩栩如生,并且在你脑海中增加出越来越多的细枝末节,从而让你自己疑惑起来,不确信到底是自己所回忆起来的真实,还是通过别人的描述而想象出来的虚构。在催眠中,由于受到催眠师的暗示,被催眠的目击证人可能会在证词中非常肯定地讲述他们从来没经历过的事件。其中,催眠易感性较高的人更容易受到错误记忆暗示的影响。

在研究证明催眠会扭曲记忆后,美国、澳大利亚和英国的许多法院开始禁止被催眠的目击证人出庭作证。然而,在心理治疗方面,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许多治疗师和患者都坚信那些回忆起来的“童年创伤”是真实的,实际上以“回忆起创伤性事件的细节”为目的的催眠本身就带有极大的暗示性,这样发掘出来的记忆真实性十分堪忧。

还曾经有人声称可以通过催眠而让人回忆起前世的事情,许多人都曾进行过这项催眠,并认为自己回忆起了前世,还能栩栩如生地描述生活细节。但值得注意的是,他们一般都不能回忆起今生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道在“前世”所处的时代人尽皆知的事。例如,曾有一个认为自己回到前世的美国人说自己曾是20世纪40年代的日本战斗机飞行员,但却不知道当时日本天皇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当时日本处于战争之中。通过催眠回忆前世这一说法的真实性可见一斑。

一个最著名的关于催眠创造记忆的例子来自于成千上万声称见过外星人或被外星人绑架的人,根据调查,有关外星人或UFO的报告绝大多数来自于那些原本就相信外星人存在,具有较高的催眠易感性,以及经历过催眠的人。这或许不是一种巧合,而是他们关于外星人的信念催眠了自己,使得他们真的在记忆中发现了外星人的踪迹。

催眠能控制全部行为吗

许多人在了解了一些关于催眠的知识后,就忧心忡忡地表示,如果催眠师心存邪念,暗示自己做出自我伤害或危害社会的行为,该怎么办?正如“海森堡事件”中表现出的那样,虽然E夫人在催眠控制下做出了种种不可理喻的事情,但在其真正要危害到自身及丈夫的生命安全时,她却并没有照办?这体现了催眠的一个原则,催眠师能够诱导被催眠者表现出一些不太可能的行为,但是其行为会控制在正常范围之内。

曾有催眠师将人催眠,要求被催眠者摘下帽子,脱去外套,被催眠者都能顺利执行、照办,甚至一些怪异动作也可以做出来:往前走几步,脱下袜子,再后退几步。但命令他脱下裤子时,有的被催眠者变换了一下,脱去鞋子,有的只动了动腰带而不解开,有的则突然转醒。

催眠可以用于治疗吗

曾经有一个已经忍受了二十多年全身疼痛的女性,被治疗师要求想象自己在闪闪发光、阳光照耀的透明液体中游泳,这样可以洗净她的皮肤,并使其光滑无瑕疵……三个月后,她的疼痛感奇迹般地消失了。这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件与Mesmer的磁气疗法异曲同工,其实是促使病人利用他们自身具有的治疗力量来克服一些疾病。

同时,催眠有缓解疼痛的作用。有心理学实验证明,当未被催眠的人把手放到结冰的容器里时,他们在25秒内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而被催眠者则不会感觉到疼痛。在催眠术刚刚产生的时候,人们甚至通过催眠使人在进行外科手术时感觉不到疼痛。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有心理学家认为这是由于不同意识水平之间的分离。也就是说,催眠可以分离我们对疼痛刺激的感觉与知觉到痛苦的情绪体验。在将手放进冰水的实验中,催眠可以让人感觉到冰水的凉,却感觉不到疼痛。

另外一些心理学家认为催眠能缓解疼痛是选择性注意的缘故,就像如果你正在被猛兽追赶,可能会集中注意力于逃跑,而意识不到身体被荆棘划破的痛感。有研究发现催眠对疼痛的缓解作用并不比放松身体或转移注意力强。

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疼痛就消失了吗?心理学家认为被催眠者的疼痛并未消失,他们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觉到疼痛刺激。实际上,那些报告自己感觉不到疼痛的人,却会对冰水或手术刀的刺激产生剧烈的心跳反应。虽然催眠可能使我们无法感受到这些刺激,但感觉依然被输入。人们所报告的自我体验与其表现出来的行为并不相同。

如果没有唤醒

在许多故事中,催眠都必须由催眠师来唤醒,甚至催眠师能控制被催眠者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行为。也有很多人对于没有唤醒处理是否会一直处于被催眠中这一问题心存疑问,大量事例证明,在大约20分钟后,如果催眠师没有唤醒被催眠者,他也将自动从催眠状态中醒来或进入睡眠状态。

催眠是一种社会现象

我们已经知道了催眠的种种神奇与被夸大之处,那么,催眠到底是什么,这一根本性的问题再次浮上心头。这个最为简单而又最为深刻的问题至今仍未得到统一的结论,不同心理学派有不同的解释。

例如,哈佛医学院催眠专家弗雷德·H。弗兰考认为:“催眠术只是将人们分散在各处的精力和思想聚集起来,这并不是处于昏迷状态,也不是处于睡眠状态,而只是像你聚精会神地沉浸在一项工作或阅读一本小说时几乎难以听见别人对你所说的话而已。”

有些心理学家认为,催眠不是一种独特的心理状态,在催眠过程中出现的行为和反应其实也能在非催眠状态下产生。例如,在最常见的一种催眠实例——人桥效应中,催眠状态的人的身体逐渐僵硬,将其头、脚分别放置在两把椅子上,被催眠者躺在这两个支点上却不会掉下来,像是人体搭建成的桥梁。随着暗示程度的加深,身体上还能再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而不掉下来,始终保持僵硬状态。这一状态看似不可能,但有实验证明在动机充分和某些唤醒状态下,实验者不需要催眠也可以做到。

也许被催眠者是在催眠过程中扮演一种“配合性的可催眠者”的社会角色,并且允许催眠师引导他们进行幻想,他们表现出来的行为和反应其实是他们期望自己做的事情。他们就像沉浸在戏剧中的演员,相信自己就是剧中角色,从而用这一角色的方式来感觉和行动。被催眠者越喜欢和相信催眠师,并且愿意完成催眠行为,就越容易表现出这样的行为。

事实上,做这样一个实验,告诉一些人接下来的过程是催眠,并让催眠师暗示他们在听见某个单词时做出特定反应,那么大部分人都会表现出这一行为。其后,实验者告诉被催眠者说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催眠,而只是测试他们自己是否容易受骗上当的一种方法,此时,再说出那个特定单词,“被催眠者”就不会再做出特定反应。

总而言之,这一理论认为被催眠者是一种富有想象力的演员,正在扮演“被催眠者”这一角色。

催眠是一种分离的意识形态

这一类心理学家认为有些现象是催眠的独特表现,并伴随着特殊的脑活动,并且认为被催眠者在知道没人观察自己的时候,也会表现出被催眠的行为,因此他们不仅仅是表演而已。有心理学家提出了“隐匿的观察者”的观点,认为哪怕是处于催眠状态(如对冰水带来的疼痛毫无知觉),也仍然有一部分分离的意识像一个隐匿的观察者,在以某种方式对发生的事情进行知觉。

例如,心理学家希尔加德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催眠实验,他对一个学生做出让其耳聋的催眠,其后此人对问题、嘲弄、巨响都完全没有反应,但是当他告诉被催眠者,如果你能听见声音就伸出右手食指时——他真的伸出了右手食指。解除催眠状态后,被催眠者报告确实听不见声音,但是“我只是有点无聊,然后突然感觉到手指竖起来了”。还有一个实验,同样是把手放进冰水里,被催眠者同样报告感觉不到疼痛,但当告诉他如果身体的某个部位感到疼痛就按下一个按键时——他按了。

关于催眠的解释,主要集中于以上两种看法,也有研究者认为这两种理论并不矛盾,催眠可能同时有这两方面的影响。至于到底应该用哪种理论,或还有其他未被发现的解释,现在还没有确切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