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愉快的家访

(10日，星期四)

今天，我的弟弟没有去学校，因为他生病了。晚上，女老师代尔卡谛来家访，看望她生病的学生。

代尔卡谛也是卖炭人的儿子贝谛的老师，她给我们讲了几件很好笑的事情。两年前，贝谛因品学兼优而得了奖，他的母亲为感谢老师培养，居然包了满满一围裙木炭来拜望老师，一定要老师收下。老师再三辞谢，她不得已只好又抱回家去，在家还哭了一夜。还有一位家长，有一天给老师送来一束鲜花，那花很重，打开一看，里边竟包着一堆银币。老师的故事引得大家哈哈大笑，连平时不肯吃药的弟弟，今天也高兴地把药吞下了。

从老师的交谈中，我们深深感到当一个好老师实在不容易。那些刚上学的孩子，牙齿都不全，发音也发不好，得老师一个个去纠正。班上随时都会发生各种意外事故：有的突然流鼻血，有的把鞋子掉在凳子底下拿不出来了，有的被笔尖刺破了手吓得直哭，有的发现买错了本子而急得大叫……孩子们的衣袋里经常装着小草呀、钮扣呀、瓶塞呀、贝壳呀、石子呀等等。老师去检查的时候，他们有的就往桌子底下塞、往鞋子里塞、往嘴里藏。

他们上课时常常不好好听课，做小动作，在教室里乱跑。有时一只苍蝇飞进来，也大喊大叫起来，乱成一团。他们有的还把美丽的甲壳虫装进口袋，带进教室，把胆小的女孩子吓得四处奔逃。这一切的一切，都靠老师来细心照顾和处理。

老师还得尽母亲的职责帮他们脱衣服、穿衣服；手指破了，给他们包扎好；帽子掉了，给他们戴上；大小便之后，还得帮他们把屁股擦干净。

老师虽然辛苦，但并不能为每个孩子的母亲所理解，她们常常向老师发出责问：

“老师，我孩子的橡皮怎么丢了？”

“老师，我孩子的袜子怎么只剩下一只？”

女老师告诉我们：对那些过分淘气的孩子，她也有忍耐不了的时候，有时真想痛痛快快地揍他们一顿，但当她举起手来就要落下的时候，她常常强忍住了。

即使禁不住动了气，过后也很懊悔，反而去抚慰被她训斥过的孩子。

“学生们其实也是很爱老师的！”母亲插话说。

“那也是，可是一学年终了之后，大部分学生都不再理你了。

有时候，他们还常常以女老师曾经教过他们而感到羞耻呢，这是令我最难过的。不过，一旦要与他们分手，我心里总不是滋味。”讲到这里，老师的眼睛湿润了。

临走时她吻了吻我弟弟说：

“希望你不会忘记我，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