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长山远水,绿肥红瘦,竞故去,昔日红花浊成泥。山水依然,佳人不再,画卷重舒,衣带翩然。谁能想象这长袖冷襟,曾经裹挟当年的珠圆玉润?今天的暖日晴风,照进旧日的斑驳斜影里,是否有别样的风情?
那也该是风柔日媚,那也曾是水染烟波,有那样一群女子,一镜万妆,兰情蕙盼,宛在水中央。抛开历史,不入现实,独独作为风光的背景,她们,就已经是迷人万状,如清泉之涓涓,似明月之晃晃。若再问及出身,谈及婚姻,这迷人的背景,就更是让人心动,也更添了一抹风情。她们,就是民国高官政要身后的女人。
历史的风云变幻,少有她们掀起的波澜,但于国破山河间,将帅夺旗而战,红粉佳人的新闻插播也持续不断。
有的是,英雄思慕美人,纵然炮火硝烟,也忍不住扭项偷看;有的是,玉人慕名,随豪杰辗转,纵然嘲笑讥讽,也藏不住爱慕之念。
爱情如流火,在一二月点燃,三四月开花,五六月飘香,七八月成长……在等待收获的季节,有的风生水起,得愿以偿,有的却落花流水,徒然拉长了思念。不过,好花也常开,好情也常在,经过万水千山风云后,在欲风吹雨打飘零时,也终于能够功德圆满。
这样的故事,说着心酸,总是好的。却也有那样一两个,说起出身,必须要遮遮掩掩,论起名分,更是支吾难言。也在豪华奢侈的名利场辗转,也能出入豪族将相之门言欢,甚至谈笑间,还有让樯橹灰飞烟灭的运气,可她们,却永远不在男人的爱情编制中。对大部分男人来说,她们是书签,偶尔看看还好,放在人生中的某一页也还不错,若真当成一生来读,有了情趣,却失了身份格调。
尽管如此,真情还是时时而现,身边也从来不缺蓝颜。只是习惯了金粉脂腻的生活,唱惯了奢侈豪华的爱情小曲,那真正的萌动,对这些女子,反而很少很少。对于她们来说,爱情就是终身,情事,就是工作。男人用来做什么,不过是困难时的一墙依靠。
香风软袖迎来的男人,不乏登徒子,也少不了阴谋家,还有那么一两个傻憨憨的男人,不记名分,不图功利,只为一两柔情,买断爱情终生。
不过这样的爱情,总是昙花一现,不是女人后面有了新故事,就是男人遭遇事故无法延续长篇。这样的女人,爱情总是夹着心酸,可还不会沉于寂寞。
可有一种女人,身份高贵到万人仰视,家世显赫到民众皆知,却活在包办的婚姻里,活在喧闹的荣华下,光环万丈,背后却阴影森森。高高在上时,还可以沾一点富贵的光,把自己打扮得新潮时尚,可一旦历史转角,风光不再,家的亲情难找,丈夫的柔情难寻,生活如牢笼,感情就更是难以寄托。
地位的尴尬,本来就已经是凌迟之刑,而夫君的冷漠,更是让她难以承受。为了呼吸,只是为了呼吸,让红杏探出墙角。谁知狂风乱卷,飞沙来袭,枝头不再春意闹,满树满身都朽枯。
如此人生,本来该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她们自己的命运。然而,只因托了高官的荣光,她们的人生,也就被政治风云垄断半世一生。
想一想,她们不过是生活在一个特殊时期的女人,不过是生活在特殊背景下的美人,大历史的韵律,她们是摆脱不了,可作为单独的个体,得空,她们也可以谱一谱自己的散曲。这些关于她们的散曲,散落在历史的空间里,寻找起来费时费力,但一点点拣拾出来,谱写成一曲女人的鸾吟凤唱,可能没有高山流水的曼妙,也没有十面埋伏的激烈,但也如林籁泉韵,耐人回味。
本书就从女人的角度,在历史的空间里,在民国的背景下,在高官豪族的背后,慢慢拓展出女性的生活空间,还原那个社会女性的生活原貌,描摹政治风云下的爱情激流。听,历史从风中吹过来,乐音袅袅:在那样的年代,这些风华绝代的女人,疯着,闹着,笑着,哭着。
历史如长烟而逝,那些高官也早就退出了喧闹的舞台,然而,关于高官背后这些女人的故事,却越讲越长:
从前,有一天,有那样一个女子……
之后,有一天,有那样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