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赵公含恨辞世,天南南宁求志

  • 杨史
  • 杨玉茂
  • 2639字
  • 2017-07-09 22:09:28

第八:赵公含恨辞世,天南南宁求志

赵公梦含应虽贬巫山,亦是显贵;千人奔迎。赵公拒之,亦责其远。其谋梦浩,字安子,号安公,进谏曰:“赵公,自古与今,一异千人,自孤之有。赵公谪此,不交地头,恐为异类,诸不能容也。”赵公曰:“从吾曳马十秋,焉不知吾之恨?”自后,巫山无见赵公。有日,赵公梦中,太祖朝叱曰:‘卿久憎朕,朕不能容;左右远杀之。’赵公大呼曰:‘臣之忠,天地明鉴。’太祖不听。遂左右入,束赵公下,人首分家。赵公一声哀嚎,自箦一跃起,复不入寢,痛曰:“臣与王斩首为约,共成伟业,业成约亡;王可负约,亦可谪臣,当可杀臣;臣何安心?”忧疾顿生。

赵公之妻杜氏,系金中旺族,自适赵公,有贤妻良母称谓。闻赵公忧然,谏曰:“君焉以不实之梦而怅惘?”赵公无视之,里面睡去。杜氏反顾梦浩,谓曰:“安公,赵公何不透?”浩曰:“周郎为国,显宗不纳,周郎怅卒[1]。由此观之,忠贞之臣,不用则怅。故赵公之忧,并非己厄,是主不用也。”杜氏大悲,伏箦前曰:“是王不用,非君不适;夫君何苦?”赵公曰:“妇人不明其情,休得上言。”杜氏闻得,大泪汪然,后三步,坠曰:“自妾奉君,几经险衅,君单马纵横,无可比也。妾自问思甚?思君。复问君思甚,千泣之妇?君曰:‘不思妇,唯破敌。’非君亲言,妾不能信。无心之君不怜妇,实心愤然。如今明了,以事为重,男子志四方之理;妾无怨无悔。君也;妾冒死咒言,顾君之态,宁死杀场,亦不有此之痛也。”赵公不怒,亦不言,合目养神。

次年,赵公忧卒,终年四有三。其子梦佑元承业,不怀之产。梦浩几谏之。佑元冷然,不听。数秋后,梦浩卒杜氏亡,佑元无忌讳,掷金如土。至其子梦长德时,业无几。长德有友名高运,高运言曰:“吴家有地三百倾,置之为产扬家声。”长德听之,置而无可用;复觅高运已不见。故长德不守之业,梦家兮兮了了,剩之几何?

日月如梭,又二百春。明宗[2]殆,英宗即位,年号天隆。巫山李氏[138-216]出名门旺族,适之梦承嗣。嗣,字奉德,从不思取。李氏谏曰:“赵公与此十三世,人单业虚,君思之否?”嗣不听。李氏亟之,七劝曰:“天下之人,以为而事,不为何其果也。”嗣亦感愧,遂行天下谋生计,甚有成就。

李氏持家有道,越四秋,业兴。时,李氏将分娩,且秋收不误,当与郊田;溘间,小儿呼出。李氏大惊,奔三里息坠。人唤之悟,复善邻奔走,降生与途,唤名天南,字秉长。

三月逝去,梦承嗣归,李氏抱子庭外贺夫君。嗣不喜,归卧于室。李氏当惊,仰顾夫君色苍凉,实患重疾。自此,嗣走不天下,营不生计。李氏与旁,夙夜照料。抱箦四秋,时病恶化,昼夜难分,餍曰:“夫人,吾以不治,所欠刘清十文,无法偿之;又思美酒一盅,不能饮之。”李闻之,顶风冒雨摸黑出,久叩其户。许许门半掩。李曰:“家君思饮,妾无所当,唯赊一吊。”室中人吴赞,漠视李氏,曰:“所赊十吊,均过期限,复不信妇人。”李伏曰:“家君疾甚,测不得生。先生大发善心,来世作牛酬情。”吴怅惘,叹曰:“每以此言,吾岂信之?”李听之,伏地不起。吴顾见,又售酒一吊。李得之,归唤君饮。君复不可饮,以是归路。李氏所泪无声,将顾天南[3]何以言?以矣,母子依命。

邻家有子名赵宏,与天南年相当。时梦母远,赵宏与室外呼天南曰:“尝居室中,有何可乐,与吾游戏耳。”天南叹曰:“且母令室中学。”宏曰:“焉有盖乐学?”天南不应。宏奔入,挟之村郊。天南尝于室,难顾其野,时有之,焉不乐透?时近昏黄,天南顿觉,惊归室。见母立门外,不敢视而侧身入。食后欲寝间,母问今日事。天南垂首曰:“赵宏邀村郊,儿不许,是宏执之。”母叱曰:“罪可使于其人乎?”天南不应。母叹曰:“自事之父,父无上心,业之尽散。后父走生计,业遂兴。孺子以乐失肄,亡识亡志;愧为赵公之后也。”此后,不许天南走室。

十年窗下,学业有成;承母训,策不离身。时值清明,天南走南郊,乃访好友张辽。张辽见友来访,大喜,备肴待之;但顾备策,问曰:“秉长求学无可比,则求学为甚?”天南曰:“学者识也,识者能也,能者志也,志者成也。”辽曰:“所志为何?”天南曰:“志为爱国,能为理国。”辽叹其志,又谓曰:“何可有道?”天南曰:“行而不弃。”辽乃听,遽将饮献客,唯恐待不周。自内奔出陈氏,乃张辽之妻,谓天南曰:“敢问君不志?”天南曰:“求学谓识,苦学谓志;张君不志,未学也。”张辽听得,顿然感愧。

庆历三年春,霪雨成涝。王与未忧宫,无理政事,流氓便野,乱民逞市。南宁[南蛮]人天南忧与此,寝食不安。其友秦胜,西郊人,略通世理,闻天南忧,借道梦家,谓曰:“秉长何以忧?”天南请座,对立而顾,叹曰:“秦君知乎?自太祖建文,赵公辅世,延今二百载。是君者,取之如民,用之如民;是伪者,取天下如己,用民假惜之。今百姓疾苦,思天可怜之。”胜慨曰:“忧天之人,忧为己任。秉长之心,痛天不惜之;秉长之能,痛王不用之。胜无何用,帷摘心一言也。”少许,请辞。

翌日,东方初白;天南伏于母箦前,曰:“志者千里,仁者天下。今国势逆向,百姓无炊;是问,有识之士,焉安苟且?”母透其由,言曰:“自来人生,无志不有,无仁不有;欲安天下,岂不善事?老身体健,足矣耕种,无须挂念。则人在千里,险衅途也,凡事小心,不可莽行,此为老身之嘱,必奉不误。”天南乃应,备须欲走。

村东有李立,无上心,倚祖业苟世;其姐适梦承嗣,育子唤天南。今闻天南弃母去,飞至天南室,单指其人,斥曰:“弃母不顾,不孝子也。”天南亡以言。梦母自内奔出,曰:“学而志有,为国为家。天南苦读十秋,无非报效国家,造福苍生;此志之人,何可阻耳?”立异曰:“自来养儿防老,儿行千里何处是归途?”母曰:“赵氏[4]训言:‘爱人之心,不及爱人之须’,由之而见,爱也,焉亡人志,焉亡人才?此不为爱也。”立曰:“纵赵氏言理,焉异孝道?”母曰:“志者,天下爱有;能者,天下理有。是志能者,为天下非己。此非圣德之士所能明。”立亡以应,遂远。

复二月,天南拾囊,趁大晧日,泪辞慈母,曰:“今此一走,测不得返,大人何训?”母曰:“人行千里慎哉,事成捷之心慰,以无他仪。”天南伏焉,遂遣良驹白玉马走巫山。梦家老仆人柴新奉主母命,贱公子天南于村口,曰:“公子速返。”天南止步,反礼曰:“慈母但劳柴叔。”柴乃应。天南复拜柴新毕,大步向前,誓不回头。此可志乎?非通经之术所能晓。

注解:

[1]周郎:前朝周郎忠心为国,但显宗皇帝不采纳周郎,最后周郎郁郁而终。[2]明宗:陈迹十一代孙陈沛公元131-156在位。[3]天南:赵公十四代孙梦天南159-215。[4]赵氏:前朝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