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陈秀步入豪门,杨兰溪江殉情
荆州人蓝云仲[178-224],字东林,以阳光茶楼著乡;父蓝彬好友豪杰,家风导子。时以阳光宴友,曰:“缘来缘去,乐与不乐,惜之有也。”荆州人柴本,字了丁;亦曰:“人生之乐,失一则失;蓝君之言合我意。”俱乃语,非谗言人杨兰。柴见之,慨曰:“多言不言谓失心,杨兄有事不妨言。”兰深叹一声,亦不语。仲换言曰:“家有娇妻,外功将位;何以?”兰闻而忧曰:“旧事不须提了。”俱愕;引出郑少华,谏曰:“室有其难也,休以。”兰不听。柴透杨兰之思,怜曰:“人各有心,心各有见;心中之见天下一,何可盖之?乃忧白公矣。”兰闻言,即谓曰:“何以解脱疾苦?”无以应。内出女子蓝云秀,乃仲之姐,郑少华之妻;曰:“人生得失,人生之见,非一日之果。”兰谓:“内人不义,无视白公亡。”秀曰:“男子主外,女子主内;女子为室乐,焉理其之。不透妇人心,岂罪如人?”兰愕然。柴曰:“简单之言,人生真理;嫂嫂言是。”复顾杨兰依然。柴叹曰:“愁借酒消,乐举酒啜,均不失之;上物之极哉?”
宴罢各自归,杨兰醉席上。室中朱宝玲,唠曰:“尝君不饮,今酒如命,何也?”答曰:“吾之所以,妇人过。”玲惑然,问:“何来之过?”兰不答。旁小昭应曰:“姑爷茫然,罪卸其人。”时守备府杨信奉杨靖之命如苍海说事,浅见夫妇神色,归禀杨靖。杨靖听闻怒唤杨兰入,问其故。兰曰:“见违君者,不守道。”靖拍案起,斥曰:“秉执妇道,遐迩闻名。速返善之,此为吾之命。”兰遂归。
庆历廿一年春,大地发更。朱宝玲说杨兰曰:“无不叩神,南华药师甚灵,携妾一往。”杨兰曰:“神是何物?若可渡人,人为何必?”玲娇吟曰:“人心崇佛,心怀慈悲;君不慈乎?”杨兰无奈,于是携弟周城雪,勉从之。叩毕且返。前迎商绅林青,有一女名林玉霜[186-],觑看城雪甚喜爱,曰:“此人忠厚,幸女可适之。”归苍海;玲即言夫曰:“林青有无病东床之义。”兰曰:“情爱之见,非一面适之。”
时转转夜,杨兰未归。玲使众寻之。不果。复遣城雪出。城雪如落角驱返。事入太守耳;怒曰:“恶习不改,必罪之。”亦入杨靖耳,斥曰:“前不允婚事,乃不明由;以矣,好自为之休造事。”诸言下叱,俱不能应。杨兰欲诉,定眼顾,唯小子城雪于前。遂怅走草海见郑少华,与之诉苦。郑曰:“家家有难,何止兄长。”兰又谓:“何不乱?”郑曰:“唯知后事,方无岐途。”
越半载,杨兰生小子杨莲[201-],阖家欢乐,共谱赞歌。宾客恭贺,杨靖谢曰:“一啼乐亲朋,神采奕奕;千客戏小子,喜气洋洋。”
逝月,朱宝玲携子归宁。苍海青青,城雪与兄野市去。遂走丁乡,见女子伏地久。杨兰即上前谓故。女子言坠足。兰善返之。庭前立一汉,精神焕发,容光满面,拜曰:“老汉姓陈,名贵;今蒙大人恩,寒门恐无报。”兰曰:“自不以酬,酬不为之。”贵叹其言。遂杀鸡弄肴,宴谢恩公;曰:“大人之名散于市,均仰智能。”兰曰:“无智天下无,辞世间疾苦;故无能为上。”贵慨曰:“无智有智,有智无智;智何苦焉?”女子陈秀[185-203]年十七,目清眉媚,甚是可爱,未恋;今得大人所拯,又见大人仪表,是春心荡漾,羞涩如旁。杨兰回顾,谓:“婚否。”答曰:“未也。”复谓:“欲何许人?”秀曰:“人之适可,三生有幸。何谓幸福?唯性同哉。”兰叹曰:“适人平常,平常为贵。相性相格,何不与俦?”叩琐事。俱言。于是结为朋。
事入朱宝玲耳,斥曰:“何与野市长往?是君见背如妾焉?”兰曰:“天下之合,无性焉成?昔以君荣,今且见背。”如丁乡依然。
事有可不可为,不可之为必患。郑少华谏杨兰曰:“夫妇亡于第三者,慎之。”兰曰:“情生不收拾,夫不可挡。”郑曰:“尝怜小姐不可挡,后而有之,俱云:‘痴情郎’。今怜女子又不挡,何也?实非痴情郎,乃茫人。”兰不以应。郑谓:“怜女子,乃何由?”兰曰:“人生若见,不如平常;之平常心世无几。”郑曰:“平常之最,天下尽愚;何甘平常?均是假矣。又言即喜平常,何必攀高?于是乎,女子非常。”兰怒然。郑又问:“非女子不怜?”兰然之。郑叹曰:“名非言非,岂不众谴?慎思之,时久必患,不如纳妾。”兰然其仪,归言夫人。玲闻言如晴空虺虺,自然不以。兰愤然去。
杨兰纳妾,夫人不许,故复草海,谓郑少华曰:“吾为情乎?”郑曰:“怜室之者,怜爱之者。故兄非其人。”兰怒然,曰:“吾怜女子,纵难不弃,何不足谓?”郑曰:“尝思小姐而背,焉以其人呼?”兰不色,曰:“难中求友,非怜是责;亦非其人。”郑曰:“友非一时乐,乃永世之幸也。”
杨兰与陈秀之事不径远,太守朱胜闻之大怒,怒召杨靖于前,斥曰:“小姐失寸毫,杨门休矣。”靖怅惘,以杨兰曰:“水大堤不能,事大力不能;必透其中委。”杨兰迄不听。杨靖无奈之下,驱尊见草海郑少华,曰:“与友与善友之道,乞君说之。”郑闻得,经慎思之,不谓兄长谓嫂嫂朱宝玲,曰:“必纳丁乡,夫不当。太守罪下君瘁死,何以?与其茫失,不如应实。”玲泪曰:“非不思其仪,实思君回首。”郑曰:“情爱不为记,欲也。”玲怊曰:“尝日不复焉?”郑曰:“往事不回方为旧,不可强求。”玲听得,泣曰:“若公说之,可乎?”郑无计仪。玲犹痛,曰:“何如此也?”郑曰:“冷落,不全爱之人插足者出。”玲亡以应,唯应其言。
庆历廿二年[202年]春,荆州夫人朱子敏辞世,朱胜大悲,自后肖条度日。末夏,杨兰纳妾,其父杨靖谢客。洞房之中;陈秀涩顾夫君,曰:“小女子谁与归?蒙君不弃,幸哉人生。”兰曰:“情无贵贱,爱无长幼;与爱与爱,何可覆之?”秀欣然,复迁就夫君,嬖怜自得。
月渐逝,朱宝玲不见君,于室泪涟涟,几心争欲。侍女小昭献仪言老人,玲不许。昭曰:“小姐如厄,不言老人,何以?”玲曰:“自寻之果自来尝,焉以老人忧。”小昭下,忩悁之余斥姑爷,曰:“无情之者。”杨兰大怒,逐昭远。越三日,朱宝玲说君曰:“君如此之待,妾不如死。”杨兰答曰:“死生由己,何以人谓?”玲闻得心破灭,室中悬梁。昭入见之,呼救命。遂禀公子知。公子朱宝玉[181-214],字长宏,乃朱胜独子,闻小昭之禀,愤然告父。父悲之,即遣三千,以公子丁乡去。
荆州贱民高新,字奉先,幼无依,蒙陈贵佐之;后得太守幸,拜为衙令。其党高平亦知此情,今闻太守絷杨兰,急告之。高新大惊,曰:“速言陈公,由之先走。”平乃听,遽丁乡市,自落角觅之;仓告晓。陈贵惊然,由近归庐。
丁乡草舍中,不知其事。陈秀忧曰:“小姐言死,是怅至也。”杨兰答曰:“不怜之人,死与关系焉?”秀曰:“妾乎?”兰曰:“此生最爱之者。”秀大喜。则外奔归陈贵,大呼曰:“太守令絷之,我儿速走。”兰大惊,携秀飞逸。时溪江。前立朱宝玉喝曰:“无情义者,那遁去。”左右即前将困之。溘一声愕叫,陈秀失足坠江中。杨兰剧痛,曰:“阿秀不怜吾焉?”水涛涛不返,时萧萧不归。朱曰:“不事亡不事,大势所趋。乃若知返,太守不追罪。”杨兰汪然鸣叫,曰:“人心有罪,何罪不追?”遂三呼小秀,身入溪江。三才岌岌,安可比之?命唯一,悲哉杨兰情亡兮。
荆州大愕,俱力溪江,不见才子。溪江落色,因人之末,泛起心中事。陈贵立岸呼:“悔之当初,莫恋豪门;身入豪门,如入空门。”孰来和?有水流吆喝,是儿言乎?出荆州下江南,再不复有伤心地,避为上哉。
苍海青青,假堂奠之。俱言乏味;郑少华曰:“一时性起,葬人生之歌。”柴本曰:“真情真意,失多利少;无事人为。有事人为天下事。”蓝云仲曰:“此羞荆州也。”
溪江岸一冢,周城雪伏前泪不止;悼曰:“长记往日情真,久忆义重山河,昨扉怎以深忘,明天更是夕阳。”子雄劝不得,无奈何。于是城雪、子雄夜宿江边,怅不入梦。溘见兄长携妇驱子[1]拜谢。城雪垂啜:“君不语,伤心憾;问何知,属何愁。相思泪,多少年;溪水恋,不知缘。”夜逝即晨,杨靖如溪岸见城雪,叹曰:“天下之情,尽朦胧中;人生之情,尽不言中。”
秋风桑桑,冬雱劲劲;光阴如水,一去不复,孤哉室中人。时,太守使弟朱才,入谏曰:“一春又秋,年华不待;小姐必思之。”拒曰:“夫昌则昌,夫亡则亡;一女不二夫。”越三月,太守以杨兰之弟杨起承苍海令。
注解:
[1]陈秀投江时,以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