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会后,乔大叔终于放下柴刀,笑着走了进来,道:“苏姑娘,门已经修好了,我再去找点石头和柴火回来,晚上山里冷,那床被子根本不顶用,到时候你们就在屋子里烧点火,取取暖。对了,还有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在屋子的周围都洒了硫磺粉,今天晚上你们就放心的睡吧,不会再有蛇跑进来啦。”
“嗯,辛苦大叔了。”苏尘微笑着点头致谢。
乔大叔笑了笑,将锤子放在门边,出去和彬彬交代了几句,又带着柴刀出去了。不多久,就带了一捆久经耐烧的粗柴回来,在门口噼里啪啦地劈成一截截的,搬到了木屋子里。之后,将桌子移到床边,好让苏尘伸手就可以取到桌边的东西,又另外地找了一些石头,在离床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围了个小堆,地面上摆上几块大石头,顺便架空,上面就放上木柴,然后扯了些细柴干草放到一旁,作为开始的引燃和加大火势之用。
“晚上姑娘你得稍微留神看着点,要是火快灭了,就叫醒彬彬,让他来添柴火,小心火不要烧的太大了,烧得太大怕火星子冒到床上去,这屋子不是木头就是干草的,很容易烧起来,到时候就麻烦了,一定要多注意……”乔大叔看起来人又高又状,仿佛粗的很,实际上心却非常细腻,准备好一切之后,又耐心地嘱咐了一些注意点,唯恐苏尘不明白。
苏尘认真的一一记下,彬彬睁着两只大眼睛,在外面听着,也不知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考虑到自己还无法下床,苏尘想了想,又请乔大叔取了根长棍放在床边,喝完药后,她感觉左手已经好了很多,应该勉强能拨动木棍了。如今时值深秋,天干物燥的,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火灾,确实不得不防。
乔大叔是靠打柴为生的,毕竟还有自己的活要忙,因此安排好一切后就下山去了。
没有了乔大叔洪亮笑语的屋子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彬彬很懂事地服侍着苏尘喝药,又扶着她躺下,便出去烧热水,加热乔大叔带来的粗馒头,一切都安排的仅仅有条。
苏尘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酸地看着他忙碌,如果不是彬彬在和自己说话时,声音还是那么奶气十足,而且一空下来就会习惯性的像婴儿一样,不顾一切地依偎到苏尘身边来,苏尘简直要怀疑清醒的彬彬又回来了。
其实,苏尘的心里实在有些矛盾,她自然不愿意看到彬彬此刻现在的样子,但同样更不愿意彬彬清醒后沉沦在仇恨之中的痛苦,可她不是医生,不懂治病,面对彬彬这种情况除了给于更多的关心和爱,又能如何呢?
……
秋天的日头很短,当阳光失去温度之后,天很快地就暗了下来,该关门休息了!
苏尘不舍得彬彬小小年级就如此忙碌,本想自己起身做事,可尚未恢复的身体却根本就不由人,最后只得告诉彬彬,该如何把外面石灶里的还在燃烧的木柴移进来燃起屋里的火,再让彬彬动手,好在彬彬动作相当伶俐,倒也没出什么错。
等忙完后,苏尘又嘱咐彬彬拴好门,并将陶罐里还剩下的硫磺找了两块布给包了,一包放在床头,一块包在床尾。虽然大叔说已在木屋周围洒了硫磺,但山风猛烈,很有可能片刻之间就把硫磺吹散,还是在身上带些为好。因为从这床破被上那浓重的腥味看来,那乌倬蛇说不定一向都是在这里睡觉的,如今她们算是抢了它的地盘了,一定要再提防些。
唉,没想到她前天还跟在野猪后面捡吃的,现在又要和毒蛇抢地方睡?呵呵,她堂堂的一个人类,怎么老和动物计较吃住呢!无奈呀!
这一夜,虽然意识里不得不留了三分警惕,中途也曾几次醒来,因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彬彬而只好自己努力地挣扎着拨动木棍加柴,所以睡的并不是很平静,但总的来说,却是这几日过的最温暖的一夜了。
当天再度放亮,苏尘自然地苏醒时,火堆还未燃尽,屋子里充满了淡淡的余温和木柴燃烧后的烟味,虽然温暖却相当熏人,引得苏尘忍不住咳了两声。
紧紧地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彬彬还睡的很香,苏尘下意识温柔的想替他捻捻被角,却欣喜地发现身体又灵活了些,她略显吃力地抬起手,只见皮肤上的黑气果然微微淡了几分,苏尘顿时心情大好,看来乔大叔这草药果然还是有效的。
就说她一定能活下去!看着彬彬红润润的粉脸,苏尘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露出了今晨的第一个笑容。
她发誓,从今往后,她一定要好好地珍惜每一天,好好地渡过每一天,这样才不枉她两次死里逃生的生命,不枉彬彬这样全心全意地依赖她,还有,不枉好心的乔大叔如此照顾她。
太阳出来后不久,乔大叔就带着乔大婶上山来了,还带了一床被子。
“苏姑娘,这是我婆娘!你就叫她一声乔大婶吧!”乔大叔等彬彬打开门后,将身旁一个身材有些瘦小而羞涩的中年妇女推上前来。
“乔大婶,您好!”苏尘努力地在彬彬的帮忙下支起上身,微笑着。
“姑娘好。”乔大婶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农村人特有的腼腆和憨厚,她显然早已知道苏尘皮肤变黑肿,因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嫌弃,反倒有些害羞,说了三个字后就再也不肯说话了,只转着眼打量着小木屋,似乎也是头一次来这里。
“呵呵,苏姑娘啊,你别介意,我婆娘就是这样,不大会说话。”乔大叔笑着移开了油灯,把被子和包裹等放到桌子上。
“大叔说哪里话,是我和彬彬麻烦您和大婶了。”苏尘愧疚地欠了欠身,按现代的时间来算,乔大叔和乔大婶要来这里,起码得走两个小时的山路,两小时啊,哪怕是在平地上走,也累的够呛的了,何况还是这样爬山越岭的,她心里真的好生过意不去。
“姑娘客气。”乔大婶见苏尘身子都这样了,还给她行礼,褐色的脸上很快就泛起了红晕,看了一眼苏尘,有心想过来扶,又有些害羞,站立间,反而更加手足无措了。
“孩子他娘,你先去给苏姑娘他们烧点热水吧!她们姐弟俩肯定还没吃早饭。”乔大叔明白自己老婆的性子,忙转移话题道。
乔大婶温顺地应了一声,忙转身出去,在土灶上忙活起来。
“苏姑娘,你再休息一会,等会饭做好了,我婆娘会叫你。”乔大叔搓了搓手,招手让彬彬过来,吩咐道,“彬彬,好好照顾你姐姐,大叔再去找点柴火来。”
“嗯。”彬彬点了点头,依偎到苏尘的身边,握住苏尘的手。
等苏尘她们吃过馍馍加热汤的早饭后,乔大叔也回来了。依旧地把柴劈成了一段段地搬到屋子里,又快手快脚地赶制了两只简单的小凳子,吩咐了乔大婶几句后,便往山里砍柴去了。
大叔走后,沉默寡言的乔大婶,便上上下下地忙活开了。她虽然话语不多,但每回和苏尘交流时,羞涩的眼神里透露着淳朴的真诚,显示她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帮苏尘和彬彬。
山中取水困难,据大叔讲,这里离最近的山涧也有来回半个时辰的路,因此除了喝的,其他的水都是能省则省,可饶是如此,乔大婶还是烧了些热水,为苏尘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整整四天都没有洗过澡的身体,去除了那一身的臭气,也清洗了苏尘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伤口。
苏尘的身体虽然有所恢复,但还没有恢复到能自理的一步,因此只好红着脸接受乔大婶的帮忙,而乔大婶也是个腼腆的性子,结果擦了一次澡,倒将两个女人都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