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人之约 六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站在郭杰身后的朱碧婷此刻最盼望爆发一场酣畅淋漓的血拼,输赢在此一举。半个月来郭杰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媳妇,但是朱碧婷心里明白,丈夫在做戏,有外遇的男人都很心虚,行为做事夸张而无序,朱碧婷曲意逢迎,感觉到丈夫对她还不忘旧情,朱碧婷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决心拼他个鱼死网破!女人一旦发威就不顾一切,婚姻是一种绝对自私的行为,辛苦搭建的巢穴绝不容许任何外来者侵袭。

可是乔雅不会也不可能跟朱碧婷面对面交锋,因为乔雅是第三者,第三者的角色并不光彩,乔雅能做到的就是设法控制郭杰,依靠女人的魅力和心计赢得这场博弈的胜利。看样子郭杰并不容易就范,郭杰迷恋朱碧婷的姿色。况且朱碧婷为郭杰生了孩子,儿子是朱碧婷最重的砝码,婚姻可以置换,不可置换的是,朱碧婷永远是郭鹏程的妈妈!

乔雅把汽车钥匙交给郭杰有点后悔,这辆汽车将近十六万,除过所有开支,两个人做苹果生意也没有挣下这么多,乔雅信用卡里的存款大部分是在澳门赌博赢来的,乔雅坐进汽车里耐心等待,等待郭杰送她回县上,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好像时间凝固了,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时期,大约两三分钟后郭杰来了,打开车门子坐进驾驶的位置,但是郭杰并没有立即把汽车发动,而是告诉乔雅,朱碧婷是清白的,女人并没有跟上果商私奔。郭杰还说:感觉他不能要这辆汽车,希望乔雅亲自把汽车开回,并且把两个人做生意郭杰应得的利润分给他。郭杰说完把汽车钥匙放在驾驶位置风挡玻璃前面的平台上,拉开车门子想下车。乔雅突然蹦出一句:“我怀了你的孩子!”

郭杰回过头,看乔雅一脸严肃,没有任何要挟的意思。郭杰想起来了,正月天郭杰跟乔雅同居的那一段时间,乔雅曾经说过,她吃饭时有点恶心……看样子乔雅没有说谎,这是个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郭杰说:“你稍等我一下,我就来。”

郭杰回到家,把他跟乔雅所有的交往都跟朱碧婷坦白,事已至此隐瞒只会加深相互间的猜忌。朱碧婷耐心听完,只说了一句:“你走吧,我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十几分钟后郭杰来到大门外,乔雅已经把汽车开走。

回县城的路上,乔雅什么都没有想,脑子一片空白。公路上汽车依然稀少,桃花迎春,看三三两两的农人在路边果园劳作,节令不等人。乔雅回到公寓点上一支烟,女人抽烟的姿势非常优美。郭杰看不惯乔雅抽烟嗜酒,看不惯乔雅在广州时一条腿站在椅子上跟果商划拳,事实上乔雅自从跟郭杰交往以来已经有所收敛,可是此刻,乔雅需要靠抽烟来梳理思绪,为下一步打算。

猛然间,乔雅把烟掐灭,毫不犹豫地拨通了前夫路明礼的电话,女人空虚的心灵需要支撑。

大约两个小时路明礼来了,路明礼在延安工作,从延安到县城需要两个小时时间。看样子路明礼接到电话后立刻动身,一刻也没有耽搁。乔雅开了门,站在女人面前的是一个标准的帅男,一件紧身羽绒衣,发型跟脸型匹配,鼻子上架着眼镜,职业男性惯有的风度。

路明礼一坐下来就滔滔不绝:他跟乔雅离婚后有点后悔,他认为乔雅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只要乔雅不再赌博,重续旧缘也不是不可以。

乔雅说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我明天带你到医院检查一下,为什么我们结婚几年没有孩子?我肯定没有问题。”路明礼看一眼烟灰缸里的烟缔,看一眼乔雅憔悴的面容和微微隆起的肚皮,瞬间明白了一切。男人有些慌乱,借口下楼买点东西,慌忙逃离。

苹果花开的季节,朱碧婷的老爸来村里看望女儿女婿和外孙。老人是一个老教授,身上带着知识分子的那种儒雅和谦和。郭振谋和亲家坐在一起确实有点猥琐,不过老教授全然不介意,甚至跟老人一起去放牛,到果园干活,老教授干农活不得要领,不过非常认真。据老教授自己说,他跟女儿的矛盾起因于保姆,跟城市里大多数失独老人一样,老伴死后老教授也为自己找了一个保姆,虽然没有婚约,那保姆照顾老教授的衣食起居,老教授跟保姆有了感情,女儿朱碧婷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来保姆卷了一笔财富悄然失踪,老教授才幡然醒悟。

一家人不可能对老教授有任何微词,反而替老教授惋惜。老教授住了一个多月后返回省城,临走时对亲家郭振谋说:等农闲时他带亲家去全国各地旅游。

话暖人心,郭振谋老汉心里滋润,对儿媳妇的看法也随之改变。只是郭杰不放心乔雅,那个女人非常要强,如果乔雅出什么意外,郭杰逃脱不了干系。郭杰利用上县城的机会去敲乔雅的门,屋子里没有应答。保安告诉郭杰,乔雅去了大城市看望爹妈。郭杰打乔雅的电话,语音提示,空号,那个女人已经换了手机号码。

苹果园被赎回来了,郭杰每天都在果园忙活,经历了一场风波,朱碧婷变得善解人意非常听话,女人知道,郭杰内心压力沉重。八月的一天,早熟苹果已经上市,朱碧婷跟郭杰商议,是不是她出面跟乔雅谈判一次?朱碧婷甚至同情乔雅,自从知道郭杰不可能跟朱碧婷离婚以后,那个女人再一次也没有找过郭杰。

郭杰同意,任何事都必须有个了结。打听到乔雅回到县城以后,还是在君悦阁,朱碧婷点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心里有些胆怯,既担心乔雅不给面子,又担心乔雅在饭桌上发威。朱碧婷特意拉了艳艳,跟艳艳一起去约乔雅,想不到乔雅非常大方地答应,挺着大肚皮欣然赴约。

朱碧婷费尽心机,掏空心思好话说了一箩筐。乔雅只是吃菜,并不应答。乔雅知道,郭杰就在隔壁,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乔雅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没有孩子的女人人生并不完美。乔雅最后只说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干扰你们正常的生活。”

乔雅借口出去方便,走出包间,朱碧婷和艳艳等不到乔雅回来,来到前台问收银员,收银员告诉两个女人,那个孕妇已经走了,而且买了单。

那天郭杰正在苹果园干活,突然电话响了,郭杰拿起电话接听,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郭杰,我在医院待产,希望你能陪我。”郭杰立刻回到家,跟媳妇朱碧婷一起赶往县医院。只见乔雅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身边躺着一个酣睡的婴孩……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