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妖

芽衣子不知自己怎么就睡着了,醒来时正靠在萧轻崇的腿上,还是在昨夜的凉亭里,身上披着的也是萧轻崇墨绿的长衫,见萧轻崇单手支着头靠在石桌上,正看着自己“醒啦”

芽衣子赶紧起了身“我怎么睡着了啊”

“你昨儿个自己说着话就睡着了”

“那你怎么不把我叫醒呢?”

“看你睡得沉就不叫你了”

芽衣子伸了个懒腰又扭了扭脖子“呀,该吃早饭了吧”

萧轻崇披上长衫“就知道吃”

“你昨天答应不和我顶嘴的”

萧轻崇瞧着嘴撅老高的芽衣子“好好,都听你的”

“那就吃早饭去吧”

两人到了饭厅才知秦玉卿他们一夜未回,两人焦急的等到了日头西下才盼来了他们,幸好这次终于找到了廖芷霜的转世,正被萧锦牵着与他们一起赶来。芽衣子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萧轻崇的表情,却被萧轻崇按住重新拧回了正门的方向。

“师傅,”芽衣子奔到了秦玉卿身旁,“这就是廖芷霜啊”

“芽衣”

“哦,师叔祖,”芽衣子又瞧了瞧她失魂的模样“可现在她不是还没有聚齐三魂七魄么”

“那也是你师叔祖”

芽衣子不太高兴的看着萧锦牵着那个转世进了正殿,常古和陶成礼刚坐定准备施法将魂魄打入转世的体内,门外却乌压压的来了一众“高仙怎么没等小妖来啊”

果然是妖王巫杀,不似上次的随口唠嗑,芽衣子感觉出来这次巫杀看来是来真的了,果然萧锦和章承蕴已经准备抽剑相向了,萧锦赶紧唤了萧轻崇去通知道观的掌门让他带着弟子全部离开去后山。

巫杀轻笑“看来高仙还没准备出手,那本座也先看会儿好戏”

巫杀轻轻一挥手,那些小妖立马冲向正殿,芽衣子登时慌了阵脚,自己根本不会法术啊,萧锦他们早已挥剑而去,不只是哪个妖怪突然扑向了芽衣子,芽衣子吓得整颗心都要蹦出来,那妖怪却在三寸处突然直直的倒在了芽衣子脚下,墨绿色的像是血的东西溅在了芽衣子的裙摆上,温郁急急的跑来“芽衣,你没事吧”

却见后面又一个黄毛的妖怪“温郁,小心”温郁赶紧反手一剑,那尸体直接被劈成了两半,再看向秦玉卿,白色的衣袍上早已沾了不知是什么的污秽,常古和陶成礼匆匆的跑出,示意萧锦进去守着,却见巫杀忽的从空中坠下,一抓抓住萧锦的喉管“凭你还想喜欢芷霜,痴人做梦”

芽衣子这才看清了巫杀的眼眸是绿色的,透着一股怒气,好不吓人,常古赶紧提掌劈开巫杀,萧锦所幸缺氧不是很久,站定了不多时便跑进正殿,眼里满是痛苦,原自己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看来高仙是定要淌这趟浑水了”

“在下只不过是为正道”

“正道”巫杀满眼的不屑“那就让本座看看什么是正道”

芽衣子终于瞧见了巫杀腰间的根本就不是腰带,那是条银鞭,那银鞭超空中挥去,竟是聚了一片的黑云戾气,常古交叠双掌朝空中摊出一个透明结界,巫杀却嗤笑一声,紫影一个转身,银鞭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朝常古挥去,似是刚落下,却又是一鞭劈下,

银鞭泛着绿光很快逼得常古后退了几步,他银白的长发因为仙气四溢的缘故在身后弥漫一片。陶成礼和秦玉卿还在对付那些小妖,根本分不开身,眼见常古的屏障开始出现裂缝,巫杀收回银鞭却从他袖中抛出大片的银蛇,常古赶紧收回结界,朝地上一掌,那些银蛇似有一秒的停顿,却又朝常古飞去,越来越靠近时却全部汇聚成了一条巨蟒,常古抛出佩剑,又腾云而上,抓住佩剑朝巨蟒七寸出砍去。

此时的巫杀却又是阴冷一笑,一条银鞭又向常古劈去,芽衣子混乱一片的脑海中突然蹦出帝重华的那句话,止兮,对止兮。

“温郁,琵琶,给我琵琶”芽衣子朝在她身前护着的身影喊道。

温郁还没来得及想芽衣子要琵琶干嘛,就从无妄中掏了它给芽衣子,芽衣子抱着琵琶,努力的回想要止兮的曲谱,可是怎么办,好像完全想不起来了,手中拨出的也不过是几个刺耳的音。

巫杀突然大笑“高仙,你的好徒弟还有兴致弹琵琶呢,看来我定是要杀个人助助兴了,选谁呢”

芽衣子瞧见巫杀的银鞭正朝常古右侧的秦玉卿挥去,秦玉卿还未反应就被银鞭缠住了脖子,整个人被提在了空中,芽衣子惊得大喊“师傅”巫杀又一收紧“小丫头,原来玉卿高仙才是你师傅啊,不对,现在可不能称呼高仙了,现在的秦道长,恐怕本座应该轻轻一捏就能捏死了吧,小丫头,想救你师傅吗”

秦玉卿脸色开始变得煞青,芽衣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放开我师傅”

那拨片不知何时有感应般从怀里落到了芽衣子手心,然后消失不见,那增长的赤红指甲让芽衣子身体里窜出一股股的气流,帝重华那日所说的止兮曲谱像是图像般出现在眼前。芽衣子手抚上琵琶,弹扣之间,一阵旋律传入众人耳中,一些小妖已经痛苦的抱头呼喊,然后身躯逐渐透明,最后消逝,常古赶紧心语众人捂耳别听。

芽衣子闭着眼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手中不停的拨弄着琴弦,巫杀不置信般的朝着芽衣子,她,怎么会,虽然现在这琴音还伤不了自己多少,可是震惊还是让他不知觉的松开了银鞭,常古乘机拉回了秦玉卿,又在巫杀分神之际了他一掌,登时一口血滴在了巫杀嘴角。

巫杀眼见大部分的妖怪有些敌不住了,挥手示意离开,又指着常古“常古,你们仙人居然也偷袭,真是不过如此,不过,现在除了芷霜,这丫头本座也有兴趣了。”说完空中只剩下了他的笑声与芽衣子的琴音交叠在一起。

秦玉卿看着终于睁开眼的芽衣子,比起方才缺氧的难受,芽衣子弹琵琶的景象更让秦玉卿吃惊,她是何时学会的,还有,是谁教她的。

芽衣子收了拨片扔下了琵琶,扑到了秦玉卿怀里“师傅,师傅,好可怕,你没事吧,没事吧”

秦玉卿轻抚芽衣子的后背“没事,师傅不是在这儿吗”

陶成礼侧过身附在常古耳旁“师兄方才明明可以握住银鞭救下秦掌门的,为何”

“师弟说呢”

“看来师兄今日是刻意不尽全力了”

常古看眼手背上的鞭伤,看来回去要让某人好好谢谢自己了,帮他安排了这么精彩的一场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