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余波,波及的范围其实很广。
时间回到约克刚杀死与会贵族那一刻。
卡扎克皇城内。
两个年轻人对坐良久,其中一个看了看大厅内那座富丽华美的古典座钟。
“开始了。亲爱的弟弟,我们的卡扎克头号毒蛇。为约克·沙洛即将到来的死亡干杯。”举着酒杯,显然是哥哥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洗虐的表情。
“单纯为别人的死亡干杯,你不觉得太恶趣味了吗?”弟弟笑了笑。
“那就为你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好了?”哥哥放着豪言,大笑。
“你怎么知道胜利一定属于我?”弟弟反问着。是反问,也是自答。他转头望向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无比自信的年轻人,他怀里似乎还有个金光灿灿的胜利女神依偎着。
“你的连环计永远只会因对手的死亡而停止。国君、宰相、元帅、强者,我真不知道世上还有哪种人是你没害死过的?”
这是对人形毒蛇的最高赞美。
弟弟显然非常受落。
“亲爱的弟弟,你现在可以说你这次的布局了吧?”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大哥。”弟弟的双眸中有着近乎残忍的虚伪:“表面看来,这是一个很混乱、很烂的布局。十万大军分属不同势力。这些势力各不相干,部分还相互敌对。用‘乌合之众’来形容非常贴切。你想用沙子活埋一个人,也要他呆在那里给你活埋才行。”
“约克没有那么蠢吧?”
“表面上看来,约克有勇有谋,甚至称得上未逢一败。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执着于对乔治和对你我两人的仇。这弱点决定了他无论做什么事都别想跳出这个方框。他的行动推理起来就很简单。最大的问题只有两个,一是他那个始终没确定死亡的义父——百手死神获加;二是他本身可怕的提升能力。”
弟弟忽然叹气:“超级甲士我见多了,可像他那样在这么短时间内实力提升如此之快的,他还是第一个。最可怕的是,他除了执着复仇这点外,没有任何的弱点。”
“你又习惯性地想去要挟他的亲人?”哥哥苦笑:“可惜,他最亲的亲人已经被我们杀光了。他也没有称得上死党的朋友。也不见得特别爱惜部下的生命。更糟的是,有机会成为他女人的,居然是莱恩的女儿。”
“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除了可以预测他的行动外,他本身没有弱点,也不会妥协。”弟弟揉了揉双眼,继续:“十万大军只是幌子。我们卡扎克本来就不能任由这个反卡扎克联盟组成,只不过我借约克之手将联盟破坏。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把这个‘树干’级别的联盟扩充到‘树枝’级别。”
弟弟的笑容为他的话做了很好的注释。
‘树干’就是最重量级人物的秘密会议,最多也是各方各派一个能代表其势力的大人物来,加上护卫,最多几十人就顶天了。
‘树枝’则是大人物们商量好,把命令下达给支持自己的势力头目,再一口气反动底层的领兵之人。
尽管地下室那些人都有着反卡扎克这个大目标,但要代表各个利益集团的大贵族和其他国家达成联盟协议,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往往是开会的人数与开会效率成反比。
这些人都不是这个神秘的‘弟弟’所控制的。‘弟弟’通过控制了某些秘密的环节,把这次的会议提前散布了出去。结果,在卡扎克压迫下早已非常不满的各大贵族和被灭各国残留下来的反抗组织,纷纷通过各种途径向会议主持者表示要参加这次会议。
有实力的反抗者增加固然是好事。
一开始,主办者是欣喜地接受了。后来,当与会者的人数越来越多时,情况实际上已经失控了。偏偏后来者都是主办方暗地里确知的‘坚定的反卡扎克分子’,越到后来,申请的参与者实力越强。
他们的理由很充分:既然此前的小鱼小虾都能参加这个会议,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当中很多势力的暗中控制兵力都达万人。不少势力控制着对卡扎克极度不满的奴隶军。
这些驻扎在卡扎克南部的军队,一旦联盟形成,将不可避免地要面对这些部队。
没办法,只能同意他们加入会议。
原本的秘密会议变成公开的誓师大会,这是主办者始料不及的。
考虑许久,主办者才将主办地点定在靠近卡扎克南部边境的赖里庄园。这地方既方便卡扎克境内的反抗组织派人前来,也可以堂皇地驻扎反卡扎克的大军。卡扎克现在焦头烂额,这种时候,直接派大军过境清剿的机会不大。
当然,这也是‘弟弟’安插的内奸诱导下的结果。
“哈哈哈哈!约克那个可怜虫还不知道,除了那‘五大势力’之外,无论他把哪个势力掉包,我的人都会放他进去。”弟弟狂笑着。
“亲爱的弟弟,你真坏。”
“如果会场里都是那些软脚虾贵族,这架当然打不起,所以最初的见面,是允许各自带一定数量护卫进去的……一旦会场突然陷入黑暗,再来几个内奸动手,那就——砰!一群傻瓜蛋就脑袋开花了。他们的废物护卫不可能是约克的对手。嘿嘿,最后,曾经坚定无比的反卡扎克斗士——深渊杀神约克就变成了最恐怖的卡扎克屠夫了。”弟弟越说越得意,他甚至没有发现哥哥眼睛里那明显带着嘲弄意味的霞光。
“十万大军不过是吓唬庸人的名头,真正能对约克造成威胁的,就是各大势力的三千死士、文斯特的无回战团和洛克的永恒水晶。”
“我的好弟弟,这就够了么?你不会没有保险吧?”
“保险?怎么可能没有?”弟弟残忍一笑:“保险就是我们卡扎克的两位新战神。”
哥哥这一次,脸上终于动容:“你竟然说服了卡文斯和阿里斯托尔?不是有那个规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