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月氏国都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处树林,即使青天白日也透不过几缕阳光。
此时,一队改装之后的人马埋伏在这里,静静的观察着那条道上来往的行人。
而在他们身后百米处,也有一队黑衣装扮的人马更早的埋伏在这里,他们盯的是前面的那队人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不不,因为在黑衣人马不远处的山坳里,还有一队穿着整齐制式服装的五十人小队,安营扎寨。
也许是注意力过于集中在了那条路面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对方的存在。
到底谁是谁的猎物?谁又在捕猎谁?
正午的阳光烤得人昏昏欲睡,连一丝风都没有。仪仗队的人不停的擦着额上淌下来的汗水,却也没有什么怨言。
因为,明明该坐在轿子里享受扇风凉饮的人,此刻正仰在马背上,翘着腿,晃晃悠悠的哼着小调。
这一路,他们的三殿下一直与他们同吃同住,没有对简陋的饭食有任何的不满,甚至还和他身边的尹天大人一起要求加入轮值的排班。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笑容,话语,甚至歌声,都让他们如沐春风,感到在帝都从没有过的轻松惬意。
殿下说,那是自由。
仪仗队的人对此笑笑,只是在心里小声的说,那么,您就是我们的自由。
“万法皆空,空即是空,佛安在哉。有云名妙净,可遮热恼,海名圆觉,堪洗尘埃。翠竹真如,黄花般若,心上种来心上开。教参熟,是菩提无树,明镜非台。
偷闲来此徘徊,把人世间黄粱都唤回。算武陵豪客,百年荣贵何如,衲子一钵生涯。俯仰溪山,婆娑松桧,两腋清风茶一杯。拿舟去,更扫尘,东壁聊极曾来……”
清脆温婉的歌声由远及近,林子里的人紧张的握紧手里的兵器,准备等仪仗队到达他们正前方的时候兵分两路前后堵截。
可是……
“等一下。”马背上尹天忽然喊了停,下了马,慢悠悠的走进林子。
被发现了?
额,他们看到进了林子的人随便找了棵树,就对着嘘嘘起来。还哼着歌。
囧……
那棵树下,正好趴着一名成员,强忍着跳起来的冲动,一动不动的趴着。
咦?耐性这么好?
尹天露出玩味的笑,得寸进尺的又颠了两下,提上裤子。提裤子的瞬间猛一扭身,抽出背上的亚神器烈风,尹天对着林子一阵横扫。
哗啦啦,三队人马一个不拉的暴露出来。
盗贼装扮的第一小队,黑衣装扮的第二小队,军队里制式服装的第三小队。还没反应过来,尹天就大叫,“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呀!”
于是,除了知道真相的顾惜毅派来的第二小队和部分第一小队的人以外,其他人已经互相厮杀起来了。可怜的他们都以为对方是顾惜朝早就埋伏好的人。
一时间,惨叫连连,血肉横飞,混作一团。
这时,纷争的引发者,却扛着他的烈风回到了仪仗队里,上了马,对着躺在另一匹马上唱歌的人竖了个大拇指,“驾”了一声,继续慢悠悠的上路了。
至于那三个小队的结局,自然是全军覆没了。
因为,仪仗队的后面,还偷偷缀着展少昂安排好的一个队伍,带头的人,赫然是很久之前的那个无名枪客!
他的任务,就是保证不留一个活口。最后将他们身上的证据收集好,再一路随着仪仗队带到帝都去。
目的嘛,自然是给送礼的人一份大大的回礼。
“不是吧,头儿,他们这样都能引出伏兵来?”枪客身边的人挨个把躺在地上的人戳了一遍,在发现一个试图装死逃跑的人后,一枪戳死。
枪客瞥了眼问话的人,没好气的敲了他的脑门:“每过一个林子他们都这样来一回,这一路上那个叫尹天的已经在19个林子里嘘嘘咋呼过了,偶尔真的引出几个伏兵又有什么厉害的。”
不过,他倒是很佩服想出这个注意的人。那个,曾经什么都不问就收下他,却又因为自己的不信任而错过的人,顾惜朝。
让力量最强的尹天每过一个可能有埋伏的地点都虚晃一枪,再拖拖拉拉的行进,让埋伏的人掌握到错误的时间,在最疲惫紧张的时刻,一击必中。
兵不厌诈。
真真是,可怕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