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哥轻笑一声,道:“就你?你凭什么跟我赌?”
风云皓道:“俺在长白山的时候,打猎也赚了些小钱。跟小龙哥赌上一把的钱还是有的。”说着他从自己怀内摸出一把金子放在赌桌之上。众人一看,尽皆骇然。这金子粗一看至少也有几百两,更何况他怀中鼓着,里面定然还有许多银钱。
赌场内的小厮见这个情景,早向屋内告了信儿。赌场老板忙迎了出来,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招待不周”。又令小厮端茶、上座伺候,全然换了一副嘴脸。
那小龙哥也是一惊,不想一个猎户竟有这么写金子,态度也缓和起来,道:“你初到是客,要怎么个赌法,你说出来,便依你的。”
风云皓忙笑着道:“哈哈,谢谢小龙哥。俺们山里人,不爱那磨叽的,就赌色子点儿大小吧!俺看这里都是用3个色子,那咱也赌3个。猜每个色子的点数,谁离得最近,谁就赢。小龙哥,你说如何?”
那小龙哥见他这样说,不禁嘴唇微动,似是一笑,却又不着痕迹。但风云皓如何没有看到?他见小龙哥有把握赢,心中便更是喜悦。
“谁先来?”小龙哥问道。
风云皓道:“俺出的赌法,你摇色子吧,俺信得过你。”
小龙哥一脸不信,道:“每局都让我来摇?”
风云皓点头,道:“俺信得过你。”
这赌场里的人谁不知道小龙哥有“听声辨色子”的绝技?只是各人尽皆不说罢了。却也想看着这个山野猎户输的精光,求爷爷告奶奶的好戏呢!因此人人憋着坏笑,个个伸着脖子,看着他们这里猜点儿数。
只见小龙哥摇过色子之后,将它放在桌上,道:“你先猜。”
“三、四、五。”风云皓道。
小龙哥轻笑,道:“一,一,六。”
打开色子发现点数如小龙哥说的丝毫不差,正是“一一六”。小龙哥本还怀疑风云皓是个好手,却没想到此人这般不堪,竟连蒙,也是一个都没有蒙对。“看来这个乡野屠户怀里的银钱今日便要尽数归我龙少了!”小龙哥想道。
然而接下来的赌局中,风云皓竟是渐渐的输少赢多。到后来,小龙哥竟没有钱来跟风云皓赌了。
小龙哥心下狐疑:“想我纵横赌场几十年,却没见过这般出老千的高手。这色子是我摇的,他连色子的影儿也没摸着。而且我向来是‘听声辨色子’的小龙哥啊!如何今日竟是屡失前蹄,十次中竟有七次是听错的?”他明知风云皓定是出老千的了,却又不好当着这些人明说自己并不知道风云皓是怎么出的千。然而在风云皓面前,自己听色子的绝技已然被破了功,他偷瞄各人的眼光,都似看着他的笑话一般。不禁怒从中来,将那色子一扬,怒吼道:“你个山野小猎户,拿什么妖术糊弄你龙爷我?出老千竟出到爷爷头上来了,你活腻歪了!”
风云皓装作不知,憨憨地一笑,道:“小龙哥说哪里的话?俺咋敢糊弄你来?说来也是奇怪,俺往日里赌钱输的精光,也不知被那贼婆娘骂过多少遭哩!今天手气可真是壮的很啊!我拿回这些银子去,我那婆娘可不能骂我了!哈哈!”
原来风云皓这半月来修习《游龙踏虎》上的内功,那内功讲的是“心到,气到。气到,则战无不胜。”指内功练到纯熟之时,想到打哪里,心念一动,或拿着的兵器、或只是手微微一动,内力便化作一道无形的剑,杀人于无形。而风云皓现在自是没有这么厉害的内功修为,不过隔空将色子换个面儿的本是还是有了的。他虽未玩儿过色子,但在他在赌场行走之时,已经将色子的六个面分别对应那几个数字记得清楚明白了。所以当“小龙哥”说过点数之后,他只需内力一动,将色子隔空换到对面,他便能说的正确,且又不是重复小龙哥的答案。当他先说之时,色子落地,他又故意倒换色子,这样小龙哥肯定是说不对的了,他却也能乱中蒙对过几次。
“哼,你还妄想能拿走这钱?来人,给我打!”小龙哥怒吼道。
众人忌惮风云皓的“泥鳅功”,滑不溜手,知道如何也捉他不着,反倒能累个半死、因此虽听见小龙哥说话,却没人愿意出手捉他。
风云皓见没有人动,心中好笑,却又佯装害怕,道:“小龙哥你又捉俺作甚?大不了俺不拿这钱就是了。俺分给这些小哥儿们吧!”说着便把桌上的钱,连自己的、带小龙哥的全部都分给了小龙哥的跟班。
小龙哥心中虽不愿意给手下们这么些钱,但是风云皓既然没有拿走钱,还把自己的钱给了他手下,现在手下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被他“收买”的,要难为他都难。自己大把的银钱倒让个猎户赢了去,小龙哥心中如何不恼?自己个儿怏怏地出了赌场,回家去了。
这里剩下小龙哥的手下们依旧在赌桌上赌钱。原来这些小龙哥的追随者并不是他府里的人,只是一般的街头混混而已。而那小龙哥可算得上混混头子了,也就是这城中的“地头蛇”。小龙哥走后,风云皓从他的手下那里打听到,这小龙哥的舅舅,是朝廷里的一个大官。可究竟是个什么大官,这些人却是谁也说不上个确切的名字。想来必是极受宠爱的臣子,受封太多,常人便是记也记不清楚的。而小龙哥虽与这个舅舅没什么联系,却依仗着舅舅余威,在这城内作威作福。小混混们虽心里看他不顺,但都忌惮着他的舅舅,因此也只得唯命是从。今日有人帮他们出了这样一口气,又有钱拿,他们又如何不开心、如何不欢喜这个“山野猎户”?
风云皓也是有意与他们交好,在赌桌上不露痕迹的输给他们些银钱。他们自是个个欢喜。江湖中本是喜欢风云皓这种不爱钱财爱结交的义士。再加上这些人看风云皓不是真的愚笨,却是深藏不露。他们便个个对他敬仰,无论年纪大小,竟都唤风云皓作“猎户小哥”了。
风云皓见赌场之内的人都不再恶意相对,竟有些敬服之意了,便道:“不瞒大家,小弟乃是长白山脚下的药材商人,前日与我小舅子一起去贵地的邻村去收账。却不知为何,官府的人拿着一张画像寻人,非说我小舅子是杀人犯,竟扣了去。小弟在此人生地不熟,因为收账时与债户也是闹的不欢而散。无计可施,只得到赌场之内打探消息。各位小哥不知可有消息?这杀人犯究竟是什么人?又是杀了谁?怎的官府竟这样重视?知了底细,小弟也好打通关系,前去疏通疏通。”
听风云皓这样一说,一人道:“本就觉着小哥儿的模样透着精明,实在不像是个猎户。你那小舅子想必也定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竟与那妙笔神剑风云皓有些神似。”
“妙笔神剑风云皓?”风云皓佯装震惊,接着道:“素闻他是个劫富济贫的豪侠,杀的也尽是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败类。有听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江湖中人鲜有人见过他,即使见过,也定然不会将他招供出来,他却如何惹上了官司?”风云皓说这些,是因为江湖之中人人皆知风云皓在长白山大杀贪官一事。那大官收人钱财,竟草菅人命,活活将一屋女眷屈打成招、含冤而死。风云皓杀了贪官,夜间将钱财尽数扔到住在长白山的穷人家里。此事人尽皆知,他既说是长白山的药商,这是一定是知道的,因此才说这许多。可当着这许多人,自己将自己夸了一顿,风云皓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脸不觉发烫渐红。好在人们也不在意。
只听又一人道:“却不知是人们把他传的神了,还是这件案子是个冤案。总之官府自半月之前便开始追杀这个人。据说此人不但忘恩负义,背弃了养他的义父,就连他义父送请柬去告知他义妹成亲喜讯的家仆也给杀了。死了三个人呢!你说他如何能下得去手?简直是畜生!”
“我还听说那送信的那三人都是他自幼的玩伴呢!唉,人啊,都说‘盖棺定论’、‘盖棺定论’,这话真不错,不然如何好好一个人,竟成了这样。”
风云皓眼中含泪,强忍着悲伤,道:“不知死的是哪三个?”
“好像是刘府‘江、河、湖、海’四人中的三个,据说另一个也是和他们一同送信去的,却没有尸首,不知是逃脱了,还是如何。”
风云皓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道:“哈哈,这下我小舅子可有救了!我已经想好了门路,真是多谢诸位帮忙,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从怀内掏出数锭金子,向左右一拱手,告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