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牛嗡蜣螂的幼虫和蛹

5月,对于各种食粪虫来说,是一个筑巢的季节,尤其是公牛嗡蜣螂。在这个季节里,母亲们钻进粉饼下的浅土层里,它们从上面的粪饼当中提取建筑材料和食物。在这个时候,父亲们不关心家庭,它们仍然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父亲不帮忙的情况下,母亲们自己建造房子,接着产卵,最后,在产房内装满食物。另外要说明的是,建筑这样简陋的房子是不要高雅的带角者的参与的。至多也不过是盖五六间房子,盖一间房子所花费的时间就两天,说起来这就是它的所有工作。在其他的时间里,它们都是在享受春光中度过的,它们的生活很快乐。

差不多经过7天的时间,就孵化出小幼虫来了,它的长相很怪,它的背上有一个像面包一样的大瘤,凡在它试图用脚站立并且想要行走的时候,那个瘤就会把它拖累倒的。在瘤的拖累下,小幼虫总是摇摇晃晃的,总在摔倒。在前文里我们已经知道了圣甲虫背上的褡裢,里面装着砂浆,它的作用是堵塞食品罐头上意外出现的裂缝,并且也是为了保证不把食物很快风化。公牛嗡蜣螂与它有类似作用的仓库却有点大得过分了,这个贮藏室被它变成一块怪诞并且非常大的圆锥形碑,就好像一幅讽刺漫画。这是不是化装舞会上的疯狂笑料呢?这种变形是否合理,以后是否有用呢?我们的答案就在将来。

我对于它不想再说什么了,原因是找不到能够表达这个怪东西的词语。还是请读者们去看一下缨蜣螂的幼虫,我曾经在第五卷简单地对它进行过描述,这两种幼虫的弯背是很相像的。

因为公牛嗡蜣螂的幼虫掌控不了瘤的重心,所以它们要使用侧卧方式来舔食身体周边的稀糊,这种食物分散在房间的天花板上、地板上、墙壁上乃至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到处都有。在它们把一块地方的稀糊完全舔食干净后,就会用它们那完全正常的腿挪到另一块地方,接着侧下身子来细细舔食那些稀糊。房子的面积很大,因此食物非常充足,公牛嗡蜣螂的幼虫们在不长的时间里就是以这种稀糊来作为食物的。

在很短的时间内,圣甲虫和粪蜣螂以及粪金龟的幼子们,就会把粘在小房子墙壁上的食物消灭光。这些食物量太小,只能说是给幼虫们的肠胃在适应消化粗粮前的开胃小菜;但是公牛嗡蜣螂的幼虫就像个弱小的侏儒,这种食物它们要吃一个多星期。在与幼虫身体大小不相称的大产房里,有充足的食物来满足幼虫的需要,它们到最后才会吃那些对它们来说真正的食物。大概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食物都吃完了,就只剩下了小屋墙壁上的食物了。

直到现在,那个大瘤才显出了它的重要作用。透过一些玻璃器材,我看到了长得越来越肥、脊背越来越突起的幼虫们工作的情形。

我发现幼虫爬进了变得摇摇晃晃的窝的一边,做了一个箱子在那里准备着蜕变。大瘤里贮存着的消化物现在变成了砂浆,这个粪土建筑工程师即将用这些积攒在大瘤里的废物给自己打造一个绝美的作品。

它在我的放大镜监视下活动着。它的身子蜷在一起,头和尾相连着,消化道也被关闭了。尾部射出的粪团被它用大颚咬住,收集粪便的工作它做得干净利落,因为粪便投放的剂量控制得非常好,而且粪便又被压缩成形。幼虫轻轻地一扭脖子,砾石就被它摆好了地方,一块块的砾石被它一层层地细心地垒了起来,垒好的砖块被触角轻轻拍打,检查是否稳固,连接得结实不结实,盖得规整不规整。它在房子的中间转动着身体,建筑物也在不断增高,就好像一个在砌小塔的泥瓦匠。

砂浆没有了,放上的粪块有时候会掉下来,它会用它的大颚再去取砂浆,但在它取来砂浆之前,它的尾部会立刻分泌出一种几乎看不出来的黏的液体,把粪块粘住。这种黏液就是一种黏固液,有需要的时候肠道就会分泌这种黏固液,而大瘤则是提供了建筑用料。

一栋漂亮的椭圆形的小房子就这样竣工了,屋子里光滑得就像用黄泥抹过。小房子的外观就好似一个雪松球果,松塔的每一片鳞都由来自大瘤的砾石组成。这个和樱桃差不多大小的球果,看起来是那么漂亮,那么精致,几乎可以说是昆虫界最精美绝伦的作品了。

但却并不是只有公牛嗡蜣螂才有这么好的创造,在它的种族里,每一位都是建造的高手。而个头最小的叉角翁蜣螂的房子却仅有一粒胡桃大小,但它同别的嗡蜣螂相同,都是建造雪松果形状房子的杰出者,这是它们代代相传的本事。虽然种族成员的体型衣着和劳动工具都不尽相同,但大家都具有这种本事。野牛双凹蜣螂和黄脚缨蜣螂等一些昆虫,它们在变蛹的时候,也同样是藏在类似于公牛嗡蜣螂幼虫砌成的那种屋子里面。通过上面的例子我们可以知道,外形是不能支配本能的。

在7月的第一个星期里,我彻底毁坏了已受到公牛嗡蜣螂幼虫毁坏的蛹室。因为幼虫已经把蛹室的内部吃空了,于是它就开始啃咬墙壁。拆掉这座破屋是很容易的,就好像剥掉熟透的核桃壳外表皮一样,外壳被剥掉之后,就能得到一颗种子,也就是蛹。蛹的外表非常的干净,与外壳似乎没有一点儿粘连。我砸烂这颗珠宝,发现有一个半透明的蛹在里面,就像一块水晶雕刻饰品。我很幸运地拥有了一只雄性蛹,因为它的额头上佩戴着自卫武器,所以我觉得非常有意义。

它的角十分漂亮,就好像漂亮的牛角面包,它不但向后侧斜着,而且架在肩上,它的角是鼓突的,而且是无色的,就类似于在生殖液中的培养体一样;眼睛是在角基窝变成深色的部分,不过现在看不见,而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看见。它有平展的额头,而且是向上抬起的,如果从正面看,它的头部就像有非常宽的吻部的公牛头,粗大的角和原牛的角一样。

如果早在法老所在的时代艺术家们就知道初生的公牛嗡蜣螂的话,那么它肯定早就成为宗教的象征了。它的形象没有哪一点比不上圣甲虫的,并且它和圣甲虫相比的话,它要比圣甲虫更高一筹,所以圣职的象征意思就是体现在它的独到之处。在它的头胸部的前部边缘竖着一根犄角和两根末端为锥形的圆柱体,它们一样粗,它的角是向着前面长的,在星月形的额头中间插着,与额头相比,它稍微突出一点儿。天啊!多么新颖美妙的布局啊!恐怕象形文字的镌版工也会把它当做伊斯兰教的象征嵌着地球一角的星月形呢。

公牛嗡蜣螂的蛹除了以上的奇怪的特征外,还有其他的一些奇怪的特征。它的腹部左右两边都装有4根尖刺,这些尖刺就好像水晶刺一样,它全身武装,共有11件武器,它们分别分布在前额、胸部和腹部,它的件数分别是2件、1件和8件。对于这种奇奇怪怪的角饰,古老的动物是十分偏爱的,就比如地质时代的一些爬行动物,它们的上眼睑就长着一根尖刺。公牛嗡蜣螂则更加奇特,它的背部除了有一根长矛外,还在腹部两边插了8根尖刺刀。在它的额头上长角并不为过,也是经常见到的,可是它在其他地方长刺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任何用途,它只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我们人类在少年的时候带着宝物,可是到了成年后却看不见任何的痕迹了。

直到现在,蛹已经成熟了,额头上的附器在刚开始的时候,它们全部是透明的,在透明中可以看见一条红棕色的曲线,这条曲线是圆拱形的,实际上,这就是真正的角的形成和硬化以及着色。可是前胸和腹部的附器仍是透明的。这些带子是不结果的,因为里面没有能生长的种子,它们只是公牛嗡蜣螂凭着身体的一时狂热制造的,后来,公牛嗡蜣螂又看不上它了,也可能是没有能力了,只好任凭它枯萎,最后变得没有一点儿用处。

等到蛹羽化的时候,成虫身上那件薄薄的紧身衣被撕裂了,随后这些奇怪的角全部成了碎片并且和它一起脱落。在昆虫身上,我希望多少找到一些脱落物的痕迹,于是在以前长刺的部位,我使用放大镜白白地寻找了半天的时间,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凹凸不平被光滑代替了,实质被空白代替了。曾经那么让人抱有希望的那些附属的甲胄,现在一点儿也不存在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在羽化的时候,其实不是只有公牛嗡蜣螂的蛹把身上的附器一起脱掉,而是所有的嗡蜣螂都是这样的。比如鬼嗡蜣螂成虫有四个排成半圆形的小圆点的前胸饰,其中两点孤零零地在旁边,而中间的两点则挨得很近,这两点的前身就是蛹胸部上那两根尖刺的根部,也可以把它看做是由它的附器演变而来的。但是,千万不要这么想,原因是旁边的两点和中间的亮点相比,旁边的两点更发达,然而在那个位置原来是没有角的。无论是鬼嗡蜣螂还是其他的同类,蛹身上的防身武器是欺骗人的,其实到最后任何东西都长不成。

不但嗡蜣螂的蛹有角,而且还有一些类似食粪虫的蛹也有角。比如对于这个问题,黄脚缨蜣螂是我唯一能够幸运地做过一些试验的金龟子。在它的前胸有一根漂亮的角,腹部的左边和右边各有四根一排的尖刺,与嗡蜣螂家族成员没有什么区别,可是,长成成虫后,它身上的这些刺就彻底消失了。

以前我曾经成功地饲养了双凹蜣螂,它们来自蒙彼利埃这个地方,假设那次我抓住机会的话,也许我会在它化蛹的时候,了解它胸部和腹部的那些防身武器的变化。因为在以前我没有这种计划,并且我也想最大可能地不去打扰它们,所以就把那次机会放弃了。

在化蛹前,双凹蜣螂和黄脚缨蜣螂以及公牛嗡蜣螂这3种昆虫都建造了一个带鳞片的小房间,外形看起来好像是赤杨果或者雪松果一样。我可以不算冒昧地肯定,在建造差不多的建筑的时候,这3的建造者——蛹都带有全副甲胄,有角长在它的前胸,腹部分布着8根尖刺,而且它们是呈冠冕状的。可是我不能确定是防身武器决定小巢的形状,还是小巢决定了防身武器,这些独特的特点虽然是相伴的关系,可是它们之间却没有互相影响。

只对事物进行简单的叙述是不够的,其实我还想研究它们长这些角的作用是什么。对于旧习俗来说,这是不是一种模糊的回忆呢?古代的虫子的过剩精力使用在了创造那些奇怪的活动中了,可是现在那种创造活动已经被我们这个稳定的世界逐出去了。对于嗡蜣螂是过时的带角动物的少数代表的猜测,它是不是已经过时了呢?而且它是不是衰亡过去的象征呢?

对于这样的猜测,我没有任何有力的依据,从它出现的年代来看,可以判断出它是非常年轻的,它可以算得上是出现最晚的昆虫之一了,我们没有办法回到模糊的过去,也不可能回到那个先驱者发明创造并且富有想象力的过去。对于那些富含双翅目昆虫和象虫的湖沼层,直到现在,它们也没有给我们提供一点儿关于牛粪开发者的痕迹;所以我们还是慎重些吧,不要盲目就把嗡蜣螂当做是古代带角祖先衰退的产物。

对于过去我认为它说明不了什么,我看我们还是面向未来吧。假如说胸部的角不是模糊的记忆的话,它可能是一次没有自信的承诺,只是一次尝试,经过几个世纪的努力之后,那个角也许将会变得坚硬,最终成为它自身的武器。它可能为我们提供一个目睹一个新的器官慢慢地逐渐形成的机会,它可以向我们展示一个现在不存在于成虫的前胸的附器,可是将来的某一天它会存在,而且是正在获得生命。

我认为自己亲眼看到了物种的起源,可是现实使我们看到了未来是怎么产生的。

对于嗡蜣螂来说,不管时间是早还是晚,它都希望自己的背上会长出一根长矛来,而且是正在形成的,然而它要这个附器干什么呢?

它最少可以把它作为雄性卖俏的装饰物,而且对于这些以腐烂植物为食的金龟子来说,也可以是一件时髦的装饰品,可是对于那些带护甲的鞘翅目昆虫中的一些庞然大物,它们喜欢在平和的肥胖的身体上装备着那些样子可怕的戟。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大力神独角仙,它生长在安第斯炎热的气候中,它把腐烂的树根当做自己的家,它的个子很大,与自己的名字非常相符,它有3法寸的身子。雄性大力独角仙前胸长有危险性的长矛,额头有带齿的千斤顶,然而雌性大力神独角仙就没有这个奇怪的装饰,如果雄性大力独角仙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美,那么它要这些装备有什么用呢?可能长矛和千斤顶在施工当中起辅助作用,就类似于蒂菲粪金龟使用三叉戟叉粪球和搬运泥屑一样的道理。当我们不知道一种工具有什么用途的时候,我们就会觉得它非常特别。因为我从来没有和安第斯群岛的海格立斯打过交道,我对它那可怕的工具的用途一直都存有疑问。

假设在我的大笼子里的试验对象能够持之以恒的话,可能它会长出同样奇怪的装饰物来。母牛嗡蜣螂的蛹的额头上有一个粗粗的角,这是它唯一的一根向后弯的角,然而它的前胸也有一个向前倾斜的角,这两只角互相靠得非常近,看起来好像一把钳子一样。母牛嗡蜣螂没有从小长出像安第斯独角仙佩戴的那种奇特的装饰物的原因是什么呢?那就是它缺少持之以恒的精神。因为它让额头的附器成熟起来,因此它使前胸的附器因为缺血导致萎缩;在背上它想长出一根尖头木桩,但是最终跟公牛嗡蜣螂一样没有成功;在婚礼上,它缺少显示自己美貌的绝好机会和威胁敌人的绝好机会。

我们的母牛嗡蜣螂没有坚硬的角,其他的昆虫同样也没有成功的。比如我饲养的多种不同的嗡蜣螂,它们在化蛹的时候,在胸部都有角,在腹部分布着8根尖刺,它们呈冠冕状分布;可是它们没有一个利用这些优势的,这些附器也就随着它们脱掉旧衣服羽化成为成虫的时候就全部消失了。在我们家附近有6种嗡蜣螂,而在世界上却有几百种。不管是土生土长的还是具有异国情调的都有一样的结构,非常有可能的是它们在年轻时背部都长有附器,虽然气候条件不一样,不管是地方炎热的也好,还是地方温和的也罢,都不存在一种能够使那个角变硬而且成为一个稳定的角的昆虫。

在不久的将来,难道不能把那个轮廓清晰的附器完善吗?表面上越是看起来肯定的东西,我越是自觉地向自己提出疑问。我拿着放大镜,用它观察嗡蜣螂的蛹额头上长着的角,接着认真地观察长在它前胸的长矛。开始的时候,除了外部的轮廓之外,它们之间没有什么区别,它们看起来全部是透明的,透明液充满了它们的里面,明显地我可以知道那是在形成中的器官,而且是正在形成的腿,看起来不比正在形成中的前胸和额头的角更加明显。

我猜想胸部那个附器没有变成坚硬的角,而且不能永远长在昆虫身上的原因是什么?是时间不够吗?因为蛹生长得非常快,它的成熟用不了一周的时间。假设在很短的时间内额头的角能够成熟,为何胸部的角成熟则需要非常多的时间呢?也许我们可以采用人工的方法,延缓蛹蜕变的时间,增加那个萌芽更多的生长时间。我认为可以降低温度,保持低温几星期是没有问题的,假设有必要的话,我也可以保持持续数月的低温,目的就是延缓蛹的生长速度,如果这样做了,就会得到以上的结果。

我认为这是一个能够成功的试验,可是我没有做成,原因是我没有办法降低温度,而且在比较长的时间里一直保持温度不变的。如果不是因为条件不够,我是不会放弃这个试验的,假设我没有放弃这个试验,我将会看见什么呢?我只能做到减慢昆虫蜕变的过程,而且不会出现别的结果,那么它前胸的角总是处在不发育的状态,在最后它就会消失。

对于我的判断,我认为是有道理的。嗡蜣螂蜕变的时候,它的隐居所是不深的,它受到温度的变化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更进一步地说,四季变化很快,特别是在春天,尤其是在普罗旺斯,5~6月,假设刮的是北风,气温就会突然降下来,就好像冬天就要来了一样。

除了上面提到的季节变化之外,还要受到北方气候的影响,这是因为嗡蜣螂生长的范围很广。生长在北方的嗡蜣螂和生长在南方的相比,它们得到的阳光就会少。假设在羽化的时候,它遇到多变的天气,它们能够忍受降温天气,而且是连续几星期的时间,气温低下,必然会推迟羽化的时间,那么它们就应该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把它胸部的自卫武器变成坚硬的角。当蛹蜕变的时候,某个地区的气候是温和还是寒冷,是不随人的意志而改变的。

如果蜕变期延长了,那么会给器官的形成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

比如原生态的角会变成熟吗?肯定是不会的,因为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个角就会变得萎缩,到了现在也是不能幸免的。在昆虫的档案中,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提到前胸长角的嗡蜣螂,假设我没有公布蛹身上这个奇怪的角,对于嗡蜣螂的蛹带着防身武器,肯定是没有人会想到的,看来,天气对于它没有任何的影响作用。

如果再这样地追究下去,问题会变得更加复杂。嗡蜣螂和粪蜣螂以及蒂菲粪金龟等昆虫的角,那是雄性昆虫的专利,而雌性是没有的,就算有那也是非常小的角。我们应该认为这些角是装饰品,而不能当做劳动的工具,雄性装饰自己的目的是为了交配。不过蒂菲粪金龟除外,因为蒂菲粪金龟在捣碎干粪球的时候,它会用三叉戟固定粪球。除了它之外,我还没有见到过其他昆虫把角当做工具的。像额头的角和长柄叉以及前胸上的突脊和星月形角,都是雄性佩戴的珠宝,它们是用来装饰的,没有其他的作用。可是我们的雌性就不需要这些装饰品去吸引追求者,它们只要是雌性就富富有余了,珠宝是可以完全忽略掉的。

这个问题引起了我深深的思考。雌嗡蜣螂的蛹额头上没有刺,可是它的胸部却有一个类似雄性的一样长的透明的角。假设雄性的角是个没有长成的装饰品,那么雌性的角也应该是一样的,所以其实两种性别的嗡蜣螂都想装扮自己,都希望自己的胸部长出角来。

有可能我看见的是一类动物的起源,涉足的也许不是一种嗡蜣螂的起源,却是一组嗡蜣螂的派生。我看见的也许是直到现在为止,只是食粪虫摒弃奇怪特点的开始,无论是雄性的还是雌性的,在自己的背上它们都不希望插一根尖头桩。尤其是在整个嗡蜣螂家族中,雌性显得比较寒酸,可是它却和雄性一样有一种怪癖,总是喜欢打扮得怪里怪气的。像它们的这种愿望,禁不住引起了我的怀疑。

通过上文我们可以知道,假如在未来的时间里,永远不可能造出一个前胸带角的食粪虫,那么对现有习惯进行挑战的革命者将是一种新型的昆虫,而不是那个没有办法使蛹的胸部附器成熟的嗡蜣螂。旧的模式因为创造力而报废,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新模型——根据变化无穷的图纸重新塑造出来的新模型。那个作坊不是吝啬的旧货店,在那里不是活人穿死人的旧衣服,而是一个生产烙着一个特殊记号的奖章的车间,在那里有各式各样的造型,有成千上万的财富,没有必要吝啬地对旧货进行修修补补使其变成新的;在那里全部的旧模子一律被打碎,然后报废,而不是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修修补补。

对于这些装模作样,在长成之前就萎缩的角,它到底代表着什么呢?我敢承认,我一无所知,但是我不会因为我的无知而感到惭愧。假如说你认为我的回答没有华丽的词语,但是我最起码有一个优点——真诚和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