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梦琪声音不再如以前一样语气甜美,轻轻诉说着今天早上发生的一切。。
今日清晨,阳光尚好,各宫妃嫔一早便身着端庄,前去凤仪宫向皇后娘娘请安。
王梦琪身着一身水蓝色悬纱长裙,头戴珍珠发簪,莲步微施,款款向前。行至凤仪宫前,王梦琪正要跨过门槛,便与从另一侧而来的何武兰撞个正着。
何武兰一身梅红色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映衬的一张莲萼小脸如染初春粉桃,光艳照人。
王梦琪一愣,稳住身形,便急忙福身问安道:“和嫔安好。”
何武兰却是一副凌人之姿,昂着头,看都不看王梦琪一眼,长声托道:“到底是小家小户不干净之人,受了一个月教习,还如此愚钝,怨不得圣上不愿见你。”
说罢,便转身朝宫内走去。
王梦琪本就因为这一个月来,皇帝未曾召见自己,而心中惶然悲戚,经何武兰如此一说,更是觉得委屈不已。
远远听着何武兰向皇后拜见,而皇后也一副温然相待的声音,让王梦琪心生羡慕。她自新后册封,便一直表明态度,愿意听从于皇后,为皇后做事,一切唯皇后马首是瞻。
但是即便她如此真心,皇后也未曾在皇帝面前提起她一次,每晚皇帝面前,也无她王梦琪的绿头牌。
而何武兰未曾巴结过皇后,便得到皇后如此慎重对待,这一切,便都归功于皇宠。
虽然嫉妒,但王梦琪心中对何武兰也有几分敬佩。
梅红色。
或许在其它朝代,它不代表什么。
但是这个后宫中,梅红色,便代表着魏贵妃魏冰弦。
无人不知魏冰弦爱梅成痴,而魏冰弦一向狠戾的手段,也让六宫众人,无人敢挑战这个颜色。
何武兰,是第一个。
给皇后娘娘请了安,王梦琪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聆听周围妃嫔们姐姐妹妹不停的交谈。
直到魏贵妃头挽朝凰发髻,戴雪梅恋花冠,一身梅红色艳丽冠绝的暗花细丝褶缎裙,裙角翩跹,带着一阵冷风姗姗来迟。
一进门,魏冰弦丹凤双眸中便射出一道如刀刃般冰冷的目光,直指向何武兰。
众嫔妃瞬间沉默,被这氛围影响,大家都忘了之前所说的话题。
倒是尚语恬依旧悠悠摇摆着团扇,笑着朝何武兰夸道:“何嫔妹妹当真是天资国色,这一袭梅红色衣裳穿上,真如那九天仙宫中的红梅仙子一般。”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微微一行礼,魏冰弦冷冷扫了德妃尚语恬一眼,转身坐在德妃对面的牡丹雕纹座椅上。
“好好一件衣服生是被糟蹋了,倒是出生与武将世家,从小舞刀弄枪,这品性高洁的梅之细韵,端得一点也看不出来。”楚江湄狐狸眼微微一转,媚态尽生。
“姐姐倒是与妹妹开玩笑了,昨夜圣上还亲自夸奖奴才们这件衣服做的十分好看,否则妹妹又怎会今儿个便穿起这衣裳。”
楚江湄一言出口,便是为魏贵妃解气,何武兰听到她如此侮辱自己,怎愿吞下这气,便捏着长长袖口,来回翻看回道。
看到何武兰如此模样,魏冰弦却出乎众嫔妃预料,诱人的红唇微微扯起,露出一抹妖娆的笑。
这笑,到让王梦琪等人疑惑不解。
如此嚣张的炫耀恩宠,来嘲笑魏冰弦一个月来受到的冷落,魏贵妃又怎会挂起笑容。
不知是否因为不愿一直处于这恼人的气氛中,皇后温温一笑,和气道:“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魏贵妃何必与她一介新人计较。本宫今日也累了,大家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和着莺莺拜退声,王梦琪停住脚步,待各位比她分位高的嫔妃们一一走出凤仪宫。
苏紫陌被禁足后,王梦琪去找过几次杨瑾书,但杨瑾书一直对她是不理不睬,她也没有再去,此时杨瑾书也已经早她一步离开,让王梦琪不由心生无助。
而皇后那边,也没有丝毫看重她,愿意举荐她的意图,种种受挫,加上受到的白眼与侮辱,让王梦琪实在是压抑无比。
满怀心事,王梦琪刚刚踏出凤仪宫外门,便踩到了一人的裙摆,惊慌站稳,王梦琪心中一寒,她竟又撞到了何武兰。
何武兰被王梦琪踩到裙摆,倏地失去平衡,还好长年习武的反应敏捷,让她一个翻身,站到地上。
但何武兰还是遗忘了一件事,她此时身上穿着的,不是平日里在家习武时穿的干练短裙,而是精美华丽,裙尾拖地的宫装。
自己又踩到裙角,何武兰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魏冰弦的贵妃辇刚刚从一侧而来,跟随在贵妃辇侧,修媛魏冰彤,婕妤楚江湄见到此景,一个个都用绣帕捂住了小口,笑得花枝乱颤,就连魏冰弦,嘴角也挂了一抹冷冷的笑意。
入宫以来,何武兰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转身,便给王梦琪一个巴掌。
“段姑姑的教习都喂了狗,你究竟是多么愚钝之人,竟三番五次冲撞本嫔!”
王梦琪顿时懵了,捂着小脸,一双如桃花般的眼睛沾满水雾,其楚楚可怜姿态竟有几分堪比郭贵人。
“贵妃娘娘在此,你竟如此放肆,不过区区嫔位,便如此嚣张的在贵妃面前教训王常在!真是不知规矩!”
魏冰彤一向只见她长姐教训人,还从未见如此放肆将她长姐不放在眼里之辈,况且这一月来,何武兰早已犯众怒,惹得魏冰彤一阵娇声斥责。
“是这王梦琪害本嫔摔倒,本嫔分位高于她,教训她有何不可?”何武兰闻声转身,一双星眸满含不服。
“分位高的妃嫔教育分位低微不懂规矩的人儿,尚可,可有身份更高贵的贵妃娘娘在此,若想教训,也该禀告贵妃娘娘一声,一个月的教习,何嫔竟连此事都不晓得?”楚江湄眼儿一转,樱桃小口微张,吐出令人浑身酥麻的吴哝细语。
“不妨,只是可惜这身剪裁新颖的立水裙。”魏冰弦眉头一挑,微微摇头,轻声道。
一听魏冰弦做如此说,何武兰顿时心生暗喜,以为魏冰弦是羡慕自己,便炫耀道:“圣上也说呢,宫中除了贵妃娘娘,还从未见其它嫔妃穿此色,说妾身穿了这衣裳,娇鲜稚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