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长乐的步调,琉云绯和缘白烟也走出了“树屋”,毅然站立在风雪之中,一同加入到与这两个人的交流中。在确定他们并非敌人后,长乐便邀请他们进入“树屋”,一起躲避风雪。随意地席地而坐,五个人相互间做了简短的介绍后,便直接切入正题。
“凐凌它是一种极为残暴的龙,我们族的人都不敢靠近它栖息的那座山。”那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名叫艾珞,是居住在附近的云洝部族的族人。
“它能够冰封一切惹怒它的事物。凐凌有‘洁癖’,最不喜欢的就是人的靠近。目前来说,我们这些年轻一辈的人都没能见过它的模样。”为琉云绯他们介绍凐凌的这个青年是云洝族族长的次子,名叫独孤祥麟,与艾珞是青梅竹马。他们的云洝族在离此五里之外的伏鼋山下,正好毗邻凐凌所在的那片山脉。
“至于你所说的薄雪草……伏鼋顶的断崖下就有,不过……那里岩壁陡峭,几乎没有可以踩踏的山石,十分危险。”艾珞担忧地看了看他们三人,勉强地笑了笑,“我们族最精壮的族人都不敢贸然下去釆草,所以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艾珞说的没错,你们来这里要做的两件事都十分凶险,凐凌更是我族几百年来都不曾有人主动前去挑战的,更何况你们三个连地形都不清楚的外来人。”独孤祥麟神色凝重地补充道。
“嗯哼~我们被小看了呢——”云绯眉间满是笑意,转头看向白烟,微微挑眉道,“或许真的很难也不一定呢。”
“你们……”艾珞对云绯的笑意感到十分奇怪,更是难以想象云绯究竟能达到何种地步,毕竟他们也只是初次相见。
“好吧,你们的担忧与好意我接受。那么,你们部族有没有长者见过这个……凐凌呢?”云绯的言下之意很明显,那就是他们非去不可。艾珞和独孤祥麟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模样,历练和见识自然不会多到哪里,他们的长者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绯姐姐,看你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凐凌真的很强大。”
“艾珞,再劝他们也没用的。有没有那个能耐他们去过就知道了。”沉默了片刻的独孤祥麟突然冷冷地开口,随后起身向树屋外面走去,“我们回去吧。”
“那他们……”艾珞犹豫地看了看云绯他们三人,也站起身来,跟上了独孤祥麟的脚步。
“随他们好了。”独孤祥麟回身看了一眼云绯,替艾珞撑起避雪的结界,“我会在部族的大帐里等你们过来,如果你们不会在这片风雪中迷失的话。”
看着独孤祥麟与艾珞离去,长乐笑了笑,“你啊……”挥手散去树屋的形态,三人站立在风雪之中远眺,茫茫银海,一点儿方向感也没有,更别提找到不知在哪个方向的五里之外的云洝部族了。
云绯从背包中拿出白烟先前送的导向权杖,插入雪中,向白烟示意了一个眼色,“说过别小看我们的,白烟,接下来看你的了!”
“嗯。”白烟站在云绯与长乐之间,吟唱着召唤空间法阵,“方向定为他们离开时的方向,距离五里之外,走——”
转瞬之间,三人在一片新的地域落脚。他们环顾四周,只见右手边似乎有连绵的两座山脉。如果运气好的话,较小的那座山的山脚下可能就是他们要寻找的云洝族了。
“干妈,我们休息一下。”白烟松开放在两人肩膀上的手,望向那片山脉,神情十分严肃,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深感担忧。
“怎么,那里有问题?”云绯察觉到白烟的神色并非是松了一口气后的放松,反而是一种认真的凝重。她再次看向那片山脉,“我记得他似乎是说……如果不会在这片风雪中迷失……那么,我们用走的是不是到不了那里?”
“眼看近在咫尺,这其中似乎又暗藏着玄机。”树屋已经筑好,长乐示意云绯和白烟可以进去休息了。待三人安坐好之后,长乐继续说道:“这里似乎只有他们的云洝族在,为了安全起见,必定会在村外设下保证安全的措施。”
“嗯……这点我也想到了。这里不见天日,想来应该是到了晌午了。我们稍作休息之后还是以空间跨越的方式‘跳’过去。”白烟拿出干粮分给了长乐与云绯,“我想,那个独孤祥麟应该是有故事的人。”
“有故事的人?”云绯惊讶地看了看白烟,她倒是没太注意独孤祥麟的表情神色,难道会与他态度冷淡的原因有关?
片刻的休息过后,白烟再次使用空间跳跃,助力他们三人来到那片山脉前。果然,这里有许多民居帐篷,位于中央的大帐篷格外醒目,他们断定那便是独孤家的位置。
“你们是……”云绯他们三人的着装打扮与这里的人截然不同,作为外来人来到这里,必然会遭到部族之外的守护者质疑。在盘问间,部族里很多人也走出帐篷,远远地围观着。
“嗯……怎么说呢,你们族长的次子独孤祥麟和我们打赌来着,只要我们能过来这里,他就会答应帮我们个小忙。”琉云绯一脸笑意地回应守门人的疑问,同时向那个最大的帐篷望去,“他回来了吧?”
“你们在这里等着。”旁边的一个人异样地看了他们三个一眼,便向中央的大帐篷一路小跑而去。良久,他从帐篷中走了出来,身后的独孤祥麟依旧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
“如何,说话可算数?”琉云绯双臂环于胸前,笑道。
“君子一言。你们随我来。”独孤祥麟转身引领三人向大帐走去,他也不打算过问他们来这里的方法,既然先前留话给他们机会,索性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麟儿,他们就是你们刚刚遇到的外来人?”云绯他们刚进入中央大帐,正坐于中央案前的长者就向他们发话了。
“多有叨扰,想必您就是这里的族长?”云绯躬身作揖,与此同时,她的余光也早已注意到了周围所有人的状态。
“嗯—”独孤祥麟轻轻点了点头后,走到那位族长的身旁站好,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个人。
“动作够快,确是有些斤两。”独孤族长起身来到三人面前,继续说道,“你们的事情麟儿已经和我说过了,既然你们已经来到了这里,足以证明了你们的决心难以更改。凐凌的存在其实也是我族的一大隐患,多少年来,我们也尽量避免了和它的冲突。实不相瞒,麟儿的大哥、我的大儿子独孤翔龙,在没多久之前也正是……所以,每当有人在他的面前提及去往那里,麟儿的态度都会变得十分冷漠。”
“原来是这样……”云绯转睛看向独孤祥麟,他也正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琉云绯眼睛微闭,缘白烟说的没错,独孤祥麟果然有一段难以提及的忌讳。
“他是个有心之人…”
“嗯?你说什么?”长乐似乎是听到了云绯的隐语,但却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内容。顺着云绯的视线看了过去,他看到了一个服饰并不是那么艳丽的女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阿妈…”独孤祥麟转身迎接这位女者,难得的温柔在她的面前才得以展露。
“麟儿。”回应完独孤祥麟,女者看向云绯三人,微微地笑了笑,“麟儿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如果在言语上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也请你们谅解。”
“没什么,他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云绯一边作揖表示对女者的尊敬,一边说道。
“是的。贵公子的手足情深倒是值得我们佩服。”长乐和白烟也随云绯一样,向女者致以应有的礼节。
“凐凌的事情,我族的长老了解的最为详细,大长老,就请您来为三个孩子说一下吧?”独孤族长转身看着帐内年势最高的长者,对他的态度敬让三分,可见这位长老在云洝族的威望很高。
“咳嗯……凐凌啊……在我年轻的时候有幸于澜沧峰上见过一次,如紫水晶一样明亮的双眼,幽蓝色的龙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远远望去,就有一种能够崩城裂地的震慑力……四肢强劲有力,听去过那里的壮士们说,前肢拍地便可地动山摇。”老者一边说着,一边轻捋着花白的长须,“它的吐息有冰封的能力,绝对的冰寒是普通火焰都融化不了的,所以一旦被它冻住就麻烦了……”
“那么……它有弱点吗?比方说头部或是没长鳞片的腹部?”听着大长老的叙述,云绯或多或少能在思绪中描绘出凐凌的轮廓。
“我们只能说你说的这两个部位有可能,但还不能十分确信,不然我们的翔龙就不会失踪了……”独孤族长看着女者回答了云绯的疑问,他们通过眼神的交流向彼此传达着安慰,在那之中似乎还寄托着某种希望。
“您的意思是……祥麟的哥哥只是失踪了而已?”云绯惊讶地看向独孤一家,只见他们点了点头,给予了云绯肯定的回复。
“我们只是还抱有希望,可这么多天过去了,生还的可能微乎其微……”难以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独孤祥麟的母亲几欲哭诉出来。
“云绯,你看……”白烟在云绯耳边轻声提示,云绯也明白了他们的言下之意,三人相互交换眼色点了点头。
“翔龙的事情我们也会留心。还请你们莫要过于悲伤。”
“喂,我能和你们一同前去吗?”独孤祥麟远远地看着琉云绯他们,他这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身上,有担心、有不安、也有惊讶。
“麟儿,你……”他的母亲显然也没想到祥麟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一时之间自然不知说什么是好。
“这个……”云绯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长乐和白烟,又看向没有发话的独孤族长,打算先参考一下他父母的意见。
“勇敢是我们云洝部族最可贵的精神之一,虽然你的安危是我和你的母亲最担心的事情,既然你有这个意思,为父也不会阻拦你。”独孤族长厚实的手掌轻抚上祥麟母亲的肩膀,好似在向她传达一句话:祥麟需要成长,放心让他去吧。
“他们家人同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看着独孤族长的认真,长乐轻声对云绯说道。
“好吧……不过你自己要小心啊。”恭敬不如从命,他的家人都同意了,云绯还能说个“不”字拒绝人家么?
“嗯,我自然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