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当即请路西换个便宜的药方,却被他大大鄙视了:锻体秘药哪里有便宜的?世上怎么可能有这等美事。
唉……果然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凤舞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储物空间里的东西拿出些来变卖时,街角喧闹的人群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哈,不愧是咱们蓝枫镇第一世家,这么高的赏金,就是大手笔啊。”
“这么一大笔灵晶,照着他家凤少爷的模样铸造个金人也够了吧。”
“金人哪里有活人精贵!我听说凤少爷虽然才十二岁,却已修到了五级灵士。凤家老爷肯定指望着儿子将来把家族发扬光大,怎么舍得眼睁睁看着儿子活活病死呢。”
“话说,这凤少爷到底中了什么毒啊,居然连外地请来的名医都治不好,闹得要张榜悬赏名医的地步。前几天,我还看见他领着人在城里耀武扬威哪,怎么转眼就被人毒倒了。”
“就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动他?”
“得了吧,哪里是什么奇毒。我家邻居的侄子的表姨的干女儿在凤家做丫鬟,我听她说,凤家现在在闹鬼呢。凤少爷这所谓中毒,没准就是恶鬼缠身。”
“凤家哪里来的恶鬼?”
“你忘了六年前的事啦……如果不是先任凤家家主突然遇害,也不会轮到现在的家主当任,更不会有什么蓝枫一霸凤雷。”
“没错没错,也许是前任家主在天有灵,不愿看到不肖子孙败坏凤家清誉,才显灵惩治。”
“凤家有鬼?”凤舞疑惑地问趴在肩膀上的小肉团,“你成天在后山乱窜,见到鬼了吗?”
“叽吱吱吱。”
“我想也是,多半是这些人捕风捉影编造出来的吧。不过,凤家为什么要帖告示给凤雷找大夫?”
对于“被鬼化”一事毫不知情的凤舞,慢了一拍才想起来,对凤雷那个早被自己抛到脑后的跳梁小丑,自己那天似乎曾给他上了点什么佐料。
“赏格很高是吗……”看着告示上醒目的巨额酬金,凤舞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说什么?”凤世同重重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墨汁飞溅,淋淋漓漓甩了一桌。
被喝斥的那下人不幸躬逢其怒,吓得连说话都不利索了:“老……老爷……林家不肯收信,直接把小人打发回来了。”
“哼!林家好大的胆子!”
又是大力一掌劈下,桌子吱呀一声一裂为二,凤世同的火气不但没消,反而越发大了。
自从凤雷受伤后,已经过了近一个月。期间他给林家去过一封信,信中用强烈的措辞指责他们不但擅入凤家领地,与凤家抢夺中阶魔兽。在信的后半段,又暗示说,只要林家肯向傅小姐求得凤雷所中之毒的解药,将之送到凤家,过往种种不愉快就可一笔沟消。
以蓝枫镇第一世家的身份,与林家交涉时用这种态度,凤世同自认为已经给足了林家面子。他相信,收到信后林家肯定要派家族中的人过来登门至歉。
不想,林家丝毫不买他的账,收到信后别说登门赔罪,连回信也是几天之后才到的。信里援引了若干当年凤家的声明,指出迷雾谷虽然名义上属于凤家,但当初便有协议,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入谷狩猎。凤家只不过是负责看守,若谷内有异动,便即刻处理。
近来因水魔兽产子,脾气暴躁,引得底下一干小魔兽集体暴走,伤人无数,凤家却迟迟不曾出手。林家迫不得已,才派人前往谷中查看。不过赶到时,水魔兽已然顺利产子,谷中就此平息。
信末还特别注明,傅家近来从未有过什么小姐大驾光临蓝枫镇。至于凤雷的毒更和他们毫不相干,众所周知,林家少爷是个武痴,只专注于斗技,在其他方面一窍不通。而且两家素有交情,林少爷为人慷慨仗义,怎么会平白对故交做出这等令人痛心疾首之事呢。
看完这篇字字讽刺,句句风凉的信后,凤世同气得一天没吃饭,连最心爱的墨玉烟斗也被砸了出气。他有心杀去林家算账,但顾忌着傅家,顾虑重重,终究不敢动手。
既然讨不到解药,凤世同只能四处寻找大夫为凤雷解毒。但花了大笔钱财请来的名医,都在诊脉后摇头说无能为力。
眼看凤雷一天比一天更虚弱,凤世同急得头发都快掉光了:两个孩子中就凤雷天赋最好,十二岁就成为了五级灵士。如今已日渐没落的凤家正需要这样的天才少年来重振门楣。如果失去了儿子……凤世同不敢再想像下去。
这天他实在沉不住气,勉强捺下自尊又给林家去了一封信。结果林家竟连收也不收,就把人打发回来了。
可恨!实在可恨!
凤世同青筋爆起,越想越怒。长久以来,凤家虽然不复兴盛,但谁家不依旧卖他凤世同三分薄面?这小小的林家,竟敢仗着有傅家撑腰,胆敢扫自己的面子!
怒火中烧的凤世同刚想召集族中高手,冲上林家撕破脸杀个痛快,却见一个下人兴奋地跑进来:“老爷,有人揭榜了!”
“当具?快请进来!”凤世同十分惊喜,当即将要找林家算账的事抛到了九宵云外。
随着凤雷中毒难解的消息传出,敢于揭榜的大夫几乎就此绝迹。苦等了十多天,凤世同总算又盼到了一位。
敢于在这时来揭榜的,想必都有几分真材实学吧。他不禁暗自祈祷起来,希望对方能一举根除儿子的奇毒。
兴冲冲赶到客厅,凤世同刚要打招呼,却在看清对方身形后,不禁愣了一愣:这神医未免也太矮了吧,个头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孩那么高,全身上下都被罩在斗篷里,连脸也被挡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在风檐下半遮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