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在森林顶端,神秘的森林仿佛戴上了一顶帽子。透过树叶的间隙,星星点点的光斑照射在森林的空地上,沟壑里水声潺潺,榛林正沐浴着阳光,金黄的麦穗十分耀眼。猎狗亚里克似乎听到了什么,发出汪汪的声音,本来安静的森林瞬间吵闹起来了。现在是黑琴鸡求偶的季节,我以为是黑琴鸡的鸣叫声,可是亚里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无奈之下,我前往看个究竟。等我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亚里克的旁边是一泓泉水,它发出的声音和黑琴鸡的声音很像。可是亚里克依旧叫个不停,我又静静倾听着,原来这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
我走到声音附近,拾起几个石子,向声源扔去,只见四只黑琴鸡同时飞了起来。
我门旁边的那个树木演奏家,一直没有休息,无论白天还是夜晚。我很喜欢这棵树,不仅因为它的音乐,还因为它有种通灵的感觉在我们之间传递。在这温暖的春日里,我的思绪随着树的音乐飘向远方……
傍晚的寒冷,使湖边的冰层再次结冰,但是勇敢的狗鱼,还是冲破阻碍游到了岸边,看守小艇的杜姆诺夫手持渔叉,就像等待国王检阅的士兵一样。在他附近是捉狗鱼的能手科米萨罗夫兄弟,一路上,从韦斯科沃到纳戈罗德,从奥诺伊到扎伊里耶,整个湖边都站满了人,他们就像专业的士兵,整装待发,准备战斗。
我从他们那里得知,狗鱼喜欢在拂晓到日出的时间出来活动。关于狗鱼,还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人曾经在理察里津的池塘抓过一条狗鱼,有50多斤重,人们在它的肚子里发现鲍里斯·戈都诺夫的金戒指。我马上找到一个渔夫问:“这里有那么大的鱼吗?”
他们说:“有,可是那些鱼喜欢在水底生活,很少出来。这个湖里好像也有戴戒指的鱼,听说是彼得大帝曾经在这里放的一条圆腹雅罗鱼。”
我很好奇地歪着头问道:“最近有人抓过狗鱼吗?怎么没什么动静啊?”
他们回头看着我说:“我们现在没有抓狗鱼!抓狗鱼还要过一段时间,我们现在抓的是公狗鱼,又叫奶鱼。”
此时,一个脏兮兮的磨坊主,带着一只脏兮兮的引诱公鸭的母鸭,来到我面前,“兄弟,咱们去捕猎吧,这只母鸭很好用。”我瞪着眼睛看了看他手里的母鸭,不禁摇摇头,我有些怀疑,它能发出声音吗?
看着脏兮兮的磨坊主,我拒绝了这次打猎。真的很难想象,一个贵族绅士,竟然把自己弄得如此邋遢,好像很久没洗澡一样。我对他说:“为什么把自己打扮成这样,你真的这样落魄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好意思地用手挠挠头:“我们要做的工作,就只能是这样的形象啊!”
“可是我记得,刚刚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一个人穿得很干净啊!”我又说。
脏兮兮的他不好意思起来,原本一身泥巴,黑黑的脸上仔细看也能发现有一点红晕。后来他不得不承认,每次要去执行委员会的时候,为了显示他的勤劳和工作的劳累,他都会故意装扮成这样,也是为自己以后的发展着想。
晚上,乌云笼罩了整个天空,没有了平时闪耀的星空。
我的房子坐落在森林里,再加上房子空间很小,和窝棚没有什么区别,每当我进入梦乡时,都有一种在森林里睡觉的感觉。房间旁边那棵呼号的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偶尔还会出现在我的梦中,就像伴奏一样,让我的梦境有了节奏。
突然,“嘎,嘎”的声音将我从梦境中拽了出来,很快我就意识到,一定是公鸭来到那只母鸭的身边。我飞快下床向门口奔去,可是,在我抓住门把的那一瞬间,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了。夜色朦胧,森林中充满了雾气,我根本无法看清外面的世界,只能根据叫声判断母鸭的方位,但是根本看不到实物。
毫无睡意的我,煮起茶来,忽然又听见几声枪响,估计磨坊主的收获不小。
我开始品茶,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下山看看。很快,一个破旧不堪的房子出现在我面前,走近一看,吓了一跳,屋子内没有完整的摆设,就连房顶都是露天的,于是我暗暗给这个房子的主人起了个“鲁滨逊”的名字。我的造访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每个人都在忙手上的工作,房屋的主人正坐在炉子旁边褪鸭毛,还有几个猎人正在为晚餐做准备。
有个猎人,看我无所事事,来到我身边,讲起动物的区别。这是他们多年打猎的经验,比如黑琴鸡的毛色分为两种,一种稍轻,一种稍黄,还有就是在我们面前的野鸭,直接可以看出它们的区别。这些动物和人类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野鸭也是一样……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想这就是我寻找的合作伙伴。他们有的是小职员,有的是技术工人,在城市中被人们评论为“野蛮人”的他们,天生就带着寻根溯源、了解地方风土和感知物候学的天性。他们有无所畏惧的精神,他们的知识不是获取于书本,也不像卢梭和托尔斯泰那样,用美妙的文字记录大自然,而是全身心地用心灵去体会。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合作伙伴,我跟他们说了我的想法,他们立刻同意,我们签订了协议,在研究物候学的过程中,我们绝不伤害小动物,连兔子也不行。
谈到兔子,我突然想起,在我们打扫小艇上的房子时,有一只兔子从地窖中跑了出来。
“灰色兔子吗?”约什卡问道。
我兴奋地说:“你怎么知道是灰色的?你们也经常见到吗?”
他说:“在小艇附近,每年都会有几只灰色的兔子,在佩列斯拉夫利也会出现,很多人家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不了解他说的几个地方,但是我知道古老的佩列斯拉夫利,12世纪的大教堂,残缺的磨坊和要塞,很多古墓,达尼洛夫修道院的圣经,以及托赫塔梅什柱子……
“你也知道托赫塔梅什柱子啊!它就在附近,那里还真是一片田园风光呢!每年夏天,周边的菜园子就会出现几只兔子,它们悠闲地生活着,可是一到冬天,它们就会成为我们的猎物。”
约什卡不自觉地笑了笑,我好奇他在笑什么,于是他详细地讲述起来:“曾经,我们遇到一只非常神勇的兔子,我们真的被它溜惨了。为了逃避追捕,那只小兔子不知疲倦地跑,几乎穿越了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们和猎狗累得喘不过气,可笑的是我们还跟丢了。在我们要放弃的时候,在民警局周边看见了它的脚印,我和猎狗毫不犹豫地来到民警办公室。民警们正在为谁应该得到这只兔子而做游戏,看见我们到来,他们非常愤怒,知道我们到这里的原因后,差点没和我们打起来,最终我们也没能把这只在人流、车流、建筑流中追到的兔子带走。”
不过,作为城市的“野蛮人”,我们并不会轻易服输,临走之前,我们说:“这是你们的地盘,我们说话不算数,下次不要在我们的地盘上遇到你们!否则你们死定了!”
这样一只神奇的兔子,给我留下了神奇的印象。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故事,我的笔不安分地在纸上跳跃着。